将近凌晨一点时,酒足饭饱的年轻人们终于看到了一脸阴森的经理和他背后那个低头勾背的小徐。
小马杵了杵睡成死猪的大扬,“喂,大扬,你不是要跟小徐吹两瓶的,起来哇?”
大扬哼唧了两声,脸都埋进了餐盘里。
在一众同事中,徐平默最讨厌大扬这个爱吹牛打屁的油腻男,此时看到他这副埋汰样,更是避之不及地闪到了一旁。
蒋昂揉揉眉心,忍着烦躁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经理金口一开,没人敢不从。剩余几个神志清醒的员工赶紧掏出手机叫滴滴,而大扬和其他醉汉则被平均分配给了部门里的壮士,一人抓腿,一人抬头地运到了车里。
眼看原本热热闹闹的烧烤店一下子冷清下来,徐平默第一次感到了极度的不适。他甚至巴不得那些同事继续待着,好让蒋昂的注意力从他身上分开。
蒋昂根本就是个完全没有眼力见,不通情达理,不善解人意的混蛋!
他们共事快两年,在此期间,加班到晚上十点已经是基本操作。更残酷的是,徐平默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地铁、骑单车,好不容易回到出租屋时,妈的蒋昂一个电话过来,他又得打开电脑上逼班。
从蒋昂的表现来看,他就是个妥妥的资本家,而且很看不上徐平默。要不是有劳动法挡着,徐平默早就被开了。
现在,徐平默都已经打算辞职了,为什么这个疯子还不放过他?!就算是他这种底层人,那也是有尊严的啊!
徐平默气坏了,但没胆子反抗,像只牙没长全的小狗儿被蒋昂塞进车后座。
蒋昂把地点报给代驾,不是徐平默的住址,而是他自己租住的公寓。
怎么还去蒋昂家呢,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徐平默急了,对代驾师傅道:“师傅,别去那儿——”
他话没说完,就被蒋昂摁回了座位。
“你给我老实点!”蒋昂用酷似高中班主任的凶残眼神镇住徐平默,随即嘱咐师傅别听他的,顺着大路继续开。
代驾师傅是个中年人,他见多了发酒疯的场景,以为后座那个戴口罩的小伙就是喝多了酒,所以也没把他的反抗放在心上,一脚油门开到了蒋昂家楼下的停车场。
下了车,两人还是拉拉扯扯的。蒋昂要徐平默坐电梯,徐平默却赖着屁股,死活不肯进电梯。
“我不要,我要回家!”徐平默不习惯大声讲话,因此即便他现在涨红了脸,又气又怕,声音也不比蚊子声大多少。
蒋昂瞅了他两眼,慢慢松开了铁钳似的虎口。徐平默以为是蒋昂良心发现,正准备转头逃跑,一双有力的胳膊突然环住他的双腿,硬是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啊啊啊,你干嘛?!”
徐平默全身的重量都靠一双胳膊撑着,他心里怕得要死,又不敢乱动,只好紧紧地揪住蒋昂的衬衫。
蒋昂却像搬砖似的,把他撂在电梯里,然后迅速按下15楼。
电梯停下后,徐平默还是抵抗不了蒋昂的蛮力,直接被拽进了蒋昂家。
两个大男人折腾半天,都出了一身热汗。徐平默歪在沙发上,呼呼地喘着粗气,皱巴巴的口罩被吹得一鼓一鼓的。
蒋昂解开领口的纽扣,言简意赅地说道:“我不想和你废话,从今往后,你就住在那间卧室,由我亲自监督你工作。”
徐平默惊掉下巴,“你疯了吗?!我要辞职了,你不能逼我留在这里!”
蒋昂冷笑一声,“那你辞职后要干什么?继续在网上发那些照片吗?徐阿姨知道你在做这种事吗?”
提到妈妈时,徐平默一下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