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屋外慢慢转悠,问陪在一边的莲生:“这南风馆有什么好逛的地方吗?”
“这院子前面就是一个小花园,贵人若是无事可以去转转。”莲生虽然这样说,但南风馆里的花园再美,能有里面的人美吗,他只听人说南风馆美人多,可没什么人说这后院里的草长的好看的。
这位客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什么景没见过,那小花园他必然是看不上眼的,但是身边有美人相伴,就算是再普通的景色看起来也会觉得有趣了。
“敬奴刚进馆不久,想来应该还没时间好好逛逛,这次跟着贵人一起,也能好好看看这南风馆了。”
白尘音觉得有些道理,当即让莲生带路,往小花园走过去。
顾敬之伏在白尘音肩头,身体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自从来了南风馆,他的药就和之前有些不一样,身体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般无力了,甚至比在宫里的时候还要虚弱一些。
他不知道是因为用后庭喝药的缘故,还是他的药又被换了,总之他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白尘音的玩具,任由对方摆弄,毫无反抗之力。
他半睁着眼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眼睛看的不甚清楚,耳朵听到的声音也若有若无,仿佛被一个罩子罩住了神志,世界似乎离他很远,他能感觉到的只有身边的白尘音。
他感觉白尘音抱着他许久,身边偶尔会传来其他小倌见礼的声音,眼前是不断退后的石板路,后来又被打横抱着在白尘音怀里躺了一会儿,那人并没有对他动手动脚,只是偶尔拍一拍他的背,像是在哄他睡觉。
鼻腔里充斥着淡淡的菊香,那是白尘音衣物上的熏香。
肚子有些痛,但是药物让他的身体感知也变得迟钝了,他只要刻意的忽略肚子里感觉就会好受不少。
半睡半醒的,直到最初的药效过去之后,顾敬之的身体虽然依旧无力,但神志总算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凉亭里,周围花草繁茂,旁边有一方水池,池中浮着几片莲叶,偶尔有金色的小鱼在水中游过。
暖风吹过来,带过来几根白尘音的发丝,贴在顾敬之的脸上。
他觉得痒痒,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费力,只能微微晃了晃头,但那发丝却像是黏在他脸上一样,怎么都晃不掉。
“别动。”白尘音扶着顾敬之的头,让他靠稳,然后将自己的头发从他脸上拨开,“若是哪里不舒服就叫一声,你身子不方便,就别老逞强了。”
又过了一会,顾敬之以为白尘音不准备再说话了,他被白尘音抱着便觉得浑身别扭,正想着该如果让白尘音放开他,却用听到对方忽然说道:“至刚易折,有时候稍微服软也并非是懦弱,只要命还在······”
白尘音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穿着护院衣服的人匆匆走了过来,跪地行礼:“贵人,温老爷请您带敬奴到馆外相见,马车已经准备好,请贵人移步。”
这护院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他一个八尺壮汉脚步能如此轻灵,踩在地上竟无声无息,可见并非一般人。
不知是有意无意,那里左人衣衫微斜,露出外衣内穿着的玄铁软甲,那是萧荣景身边的暗卫才会有的东西。
看来是皇帝要召敬奴进宫。
但现在天色尚早,萧荣景最近国事缠身,应该没有时间在白天宠幸敬奴······
白尘音眉心微皱,萧荣景要见顾敬之,没有人敢拦,他只好压下心中不安,抱着顾敬之跟随暗卫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那马车应该是温世敏自己用的,车窗上的缠枝花纹精致雅丽,八角车盖上坠着几个铃铛在风中叮铃作响,在马上旁边放着一口雕花大箱,不大不小,底部铺着一层软垫,像是要装什么贵重的东西。
“贵人,请把敬奴交给小的,敬奴出馆必先入箱。”
还有这等规矩······白尘音看了顾敬之一眼,只见怀中顾敬之半垂着眼眸,似是有些难堪,但反应并不大,说明这种事他之前应该是做过的。
“我自己将他放进去便可。”白尘音谢绝了暗卫的帮忙,弯腰将顾敬之放进了箱子里。
顾敬之被摆成了抱着膝盖坐在箱中的姿势,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呆在箱子里,因为这种樟木箱空间不大,如果不是以跪姿折叠入箱,箱盖是合不上的,而白尘音并不知道这一点。
一旁的暗卫看着蜷缩着坐在箱子里的顾敬之,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指了指箱盖,对白尘音说道:“贵人,这么放敬奴,箱子锁不上啊······”
白尘音握着折扇,绕着箱子走了一圈,忽然提着箱盖合了过去,只见箱盖被顾敬之的头顶出了一寸宽的缝隙,远远达不到能合上的地步。
······
顾敬之顶着沉重的箱盖,只觉得无语,听到白尘音在外面说道:“锁不上就不锁了,有我在,你们还怕他跑了?”
“但敬奴身为······他的面容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就露一条缝,别人什么都看不到。”
“白大人······”周围没有其他仆从在,暗卫也不装了,手在佩剑的剑柄上握了又握,嘴里却不敢放肆:“在下只听主人的命令,就算是您······”
“你胆敢对本官拔剑!”白尘音冷眼看过去,两指一撵手中折扇刷的一声张开,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杀气朝四周荡漾开来,让那两个暗卫都被迫退后两步。
“我便是在这里杀了你们两个,陛下也不会动本官一根汗毛,你们若是非要为一个破箱子送死,本官不在乎送你们提前上路。”
“你!”那暗卫横眉倒竖,当即就要拔出剑来,哪知剑身刚出鞘半寸就被身边的另一个暗卫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