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蝶轩门外闹哄哄的,像是有几个人在争执。苏兆晚所在被窝里吓得一哆嗦,忙搂起被子盖着自己雪白的胸膛。
他方才气沈灵均成日流连花丛,还将衣服留在秦楼楚馆里,一时赌气,决计不肯穿,沈灵均也不恼,索性屋里就两个人,他不爱穿衣服便由得他。反正被冻得缩在床角的也不是旁人。
谁承想,不巧屋外居然闹开了。听声音像是几个人吵吵嚷嚷的,非要逼近这间厢房,红鸾等几人自然拦着,吵得不可开交,来人着急又凶狠,仿佛顷刻间便要破窗闯入。
沈灵均从容往外瞥了一眼,笑得十分缺德:“阿晚,这可如何是好?”
苏兆晚朝他挥了一胳膊,没打着,急急道:“你快把帘子放下来!”
沈灵均道:“这关紧的门窗都挡不住他们,帘子又有何用?”
苏兆晚捏紧了被角,欲哭无泪:“那怎么办?”
沈灵均笑道:“那只好委屈小娘,屈尊暂披我的衣裳蔽体了。”窗外一声撞响,听声音,是兰绫坊的小厮被谁一脚踹飞碰到窗格上。随即外头人粗声喝道:“沈大人,你可在里面么?”
沈灵均吐了吐舌头:“别愣着了!快。”
“沈大人,”那闯门之人又喊道:“老太师听闻您回京,特从太师府赶到大理寺要问您此次查案的细情。您刚一回京便扎进兰绫教坊,这不合适吧?”
那人内功甚深,朗声之下人已然突出兰绫坊众人合围,站到门外来。
苏兆晚心下一惊,即刻钻出被窝便要抖开沈灵均的衣服披上,却听“豁啦”一声巨响,灵蝶轩房门已被人一掌劈出个大洞,门外之人踹开破碎的门扇几步踏入屋内,背后跟着几名随从,乌泱泱七八个挤满了一屋子。
苏兆晚光溜着身子惊叫一声,手脚一滑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沈灵均眼明手快一把搂着他的腰,随后使个巧劲轻轻一带将他拉了回来,不偏不倚跨坐在他腿上,雪白汗津津的乳肉撞在沈灵均的胸膛上,苏兆晚显是惊魂未定,两腿跟都在打哆嗦。忽然感到背上一阵柔软,沈灵均将一件外衣披在他肩上,挡住了他的胴体,暧昧地冲他眨了眨眼。
进来的是大理寺隅兵统领卫钦,是卫凌的同胞兄长,此人性格刚直酷烈,武艺超群,一直以来掌管大理寺官兵。
卫钦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微皱了皱眉,却还是依礼向沈灵均一揖:“沈大人。”
见他进来,沈灵均也收了方才玩笑的态度,微沉面色:“卫统领。来此有何见教?”
卫钦道:“属下方才在外间所言想必大人也已听清,老太师在大理寺相侯,特命属下来请大人回去。”
沈灵均冷笑道:“老师来我大理寺也不是一两回,怎就值得卫统领如此张惶!我不在,难道尔等连如何招待太师的礼仪都不懂了么?”
卫钦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人。苏兆晚身量娇小,身子被外氅完全罩着,却在衣摆处露出半只小腿,足底幼嫩深粉,肌肤白净,煞是香艳勾人。卫钦轻蔑地冷哼,道:“非是我等照拂不周,而是老太师是特为见大人而来。他毕竟与您有师恩,让老师在大理寺枯等,而自己却在此逍遥,焉有是理?”
他武人脾气,见到看不过眼的当即便指出来,丝毫不顾及沈灵均是他顶头上司。沈灵均也来了几分火,冷声质问道:“老师到底是命你们来请我的,还是拿我的?看卫统领这兴师问罪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罪。”
他二人皆是大理寺的首部人物,他们对上了,旁侧人哪敢来劝,皆是面面相觑,不敢发一言。
卫钦上前一步:“大理寺机要繁多,还请大人恕罪则个。”说罢,抢上前来一掌拍出。他掌风如刀,却在半空里画了个弯,斜向往沈灵均、苏兆晚二人身体间切进来,是欲将沈大人身上这妖孽拖开之势。
沈灵均面色一沉,搂着苏兆晚一侧身,另一手提气挥出,二人在半空里对了一掌,沈灵均身形明显晃了一晃,而卫钦也没讨到好处,往后滑了数寸。
这电光火石间交手,灵蝶轩猛震了一下,墙上的花瓶滴溜溜转了一圈,摔碎一地。
跟随而来的大理寺官兵见二位大人竟为此动起手来,惊得慌忙拜倒:“沈大人,卫大统领息怒!”
外间听红鸾又急又气,娇声大喊:“哎哟,二位爷高抬贵手,别在我这小庙里斗法,砸烂了我还怎么做生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