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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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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孤鸿·11 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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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月轩门前竹林飒飒,幽暗静谧,尤其是到了夜里,下了灯,就一轮惨白的月挂在梢头,清清冷冷流淌着清光。

苏兆晚左右看了看,便把兜帽摘了下来。

他本是个身份微末的男妾,虽说沈阕在时宠他,可就凭他一个男人雌伏在他人胯下,在两个老爷之间辛苦逢迎,用尽他浑身的风流淫浪劲儿只为求苟活,沈府的下人绝大多数都不将他看在眼里。伺候也不尽心,故意怠慢当差,入夜便各自歇息去了,更没有人为他掌灯守夜。远远的都能听到家童小厮雷鸣般鼾声。

“嘁,不愿意伺候拉倒!”苏兆晚望向黑漆漆的临月轩,轻轻啐了一口,“不用费心避着人,倒省了我的事儿。”

眼下时间还早,沈灵均还没来。他索性倚着竹林里的小亭子看着月亮,怔怔出神,手里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项圈上的红玉髓。

“久违了。”半晌,他低声道。

红玉髓触手酥润,自从沈灵均送给他,他便一直贴身带着,没事便把玩,玉被他身体烘得热热的。

他记得,这处小亭子,十年前还是一口古井。据说是当年沈府二夫人苏缇离奇横死井中之后便被填了,如今改成一座亭台。而离此不远的地方,苏兆晚举目望过去,夜里轻雾笼烟,远处篱笆墙后仿佛罩在纱幔里一样,朦朦胧胧瞧不真切,可苏兆晚依然能第一眼便在心中画出它的模样来。

那里冬日极寒,夏日炎热,终年散发着潮湿阴晦的味道,就好像将一段泡水了的木头捂在热屋里,硬生生沤出的朽味。里头铺了发霉的干柴枯草,不论寒暑,人便睡在那里,脚里栓了铁链。看守的人想起来了便丢一两个硬馒头进来,想不起来饿他个两三日也是有的。

然而有一件事儿雷打不动,那便是几乎隔几日便有人进来,撬开他的嘴往他肚子里灌些不知名的汤药。

他不知道每一次喝下药去之后自己会怎样,但总归都不大好。

时而他胃里像针扎火烧一样疼,疼得他眼冒金星,捂着肚子抽搐着呕。时而他身上全无知觉,瘫在地上好似一具尸体。甚至还有些时候他吃了药后浑身燥热,内里酥痒难当,他抑制不住地将手指伸进自己后穴里抠挠,前面精水开了闸似的射如涌泉。

而喂他药的人始终木着脸站在一边,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的反应,一面在纸上草草写着什么。笔头摇摇晃晃,是上好的紫竹狼毫笔,顶端用金砂糁着“沈熹”两个字。

苏兆晚心想,若没有当年那个戴着金项圈的小屁孩,兴许他真就会死在那柴草堆里,就好像死了一只牲口,被简单的破布一裹,抬去乱坟岗。当黑白无常勾起他的魂时,他一回头都无法从万尸坑里辨出自己。

他低下头看了看此刻已然戴在自己脖子里的项圈,想起当时沈灵均捧着半块米糕,献宝似的递给自己,小孩儿圆乎乎的脖颈上一片金灿,他不知怎么的便朝他爬了过去。

“瞎晃人眼。”苏兆晚嗤笑一声,撇了撇嘴。

“你说谁?”背后冷不丁一道人声。

苏兆晚嘶了一声汗毛直立,猛地回过头来,便撞见沈灵均淡然冷漠的眉眼。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活泼稚子形象一霎从苏兆晚脑子里退了去,他整整慢了半刻才反应过来,怒锤他一下:“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儿啊?跟鬼似的。”

沈灵均轻蔑地勾起唇角:“小娘怕鬼?”

“怕你个死鬼,天天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有九条命也得折在你这里。”苏兆晚拢了拢被吓歪了的发髻,狠狠瞪他。

沈灵均哼笑一声,不同他闲扯,道:“好了,事不宜迟,咱们走罢。”

苏兆晚没好气:“我还没说我计划呢,你想往哪儿去?”

沈灵均道:“星夜密会,小娘难道不是要去西侧院、蕉下汀,盗取沈熹的账房账本和药庄档案么?”

苏兆晚惊异地瞪大眼,沈灵均笑笑,道:“我从长安回来之前已经查过,沈熹没有什么案底。想要抓到他把柄,必得从他执掌的账房和药庄入手,最好便是能在档案上找到猫腻。小娘故意告诉我他做假账之事,又秘约夜会,除了去偷盗账本之外也没别的可能。”

“臭小子,该机灵的时候倒是挺机灵。”

蕉下汀虽在沈府,却与内院和主殿隔了一道院墙,就仿佛是从沈府中分出去的别家一样。看得出沈熹早早便有自己的规划,连沈府拨给的下人也一应不用,借口说给府里节俭些仆役的银两,实则自己去物色收买自己的下人,养在府里,都由他管束训诫。一个个的忠心不二,对外说是沈府下人,实则是他沈熹的私属。

蕉下汀管制森严,沈灵均趴在院墙上观察了好久才找到护卫巡逻的破绽,先托着腰把苏兆晚送过墙去,自己才跟着翻墙而入,一路拽着苏兆晚笨拙地东躲西藏,几次险被发现,好在神明护佑,他们狼狈不堪地摸进了内回廊,闪身进藏书房里。

“小娘的身手着实不怎样。平时得多注意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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