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管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陈嘉乐,一直拉着他聊天,散场时他们周围的人已经走完了。陈嘉乐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这一片的安保做得相当好,会员制入场,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车停在一楼的室外停车场,陈嘉乐准备从花坛侧边的小道绕过去。深夜的气温其实已经很冷,呼吸都能带出白气,树木遍地的小公园没有大路灯,陈嘉乐打着手机电筒往前走,路过一片茂密的丛林时听见里头传来一阵类似于人干呕的声音。
陈嘉乐迈着长腿没有停留,漫不经心地想大概是哪个酒鬼半夜跑到公园里来吐,举起手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了一下。
这一照陈嘉乐直接停在了原地,灯光的尽头林钰晚一只手撑着粗壮光秃的树干,嘴唇通红,一双猫一样的眼睛望了过来。
林钰晚很怕冷,下一阵夜风吹过这里的时候,他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在了大衣的衣摆上。
草地上的落叶枯黄,踩上去沙沙作响,林钰晚撑在那一动不动,直到陈嘉乐站到他的面前。
陈嘉乐长高了,从前他们身高其实差不了多少,如今大概是林钰晚身子又薄了些,对比上去显得陈嘉乐高大极了。
林钰晚没有抬头,他干呕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烧。
陈嘉乐俯视着他,对方鼻尖上全是汗渍,细长的手指用力扒在树干上,就要嵌到粗糙的树皮里似的。
“你东西掉了。”
陈嘉乐从口袋里拿出胸针,因为没注意食指抵在了针尖上,皮肤直接被刺穿,血液瞬间渗到了纯银无暇的胸针上。
“抱歉,弄脏了。”
陈嘉乐看清胸针上的血,刚想把东西拿回来用什么擦一擦,林钰晚快速伸出手把那枚胸针握在手里,喘着气说了声谢谢。
不明的虫叫声在周围的草丛里响起,陈嘉乐站在那里,东西还了也不走,跟堵墙一样横在林钰晚面前。
林钰晚慢慢站直了身子,刚从陈嘉乐身侧迈出去一步就被一股大力拉回按在了树干上。
陈嘉乐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手腕,仿佛在确认对方脆得跟纸一样的骨骼到底有没有被捏断。
“放开。”
林钰晚话音还没落下下巴就被陈嘉乐抬了起来,他刚才没有看陈嘉乐一眼,直到现在才被迫与他对视。
“林钰晚。”
陈嘉乐低头打量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这一笑不知怎么惹了对方,林钰晚突然挣扎起来,如果几年前他的挣扎还能让陈嘉乐分心去控制一下,他现在的挣扎可连阻止的必要都没有了。
“虽然早就知道你是个神经病,我也的确看不懂你.....”
陈嘉乐冷着眼看他推了自己半天,才在捏着对方下巴的手上上了点力气。
“那么久没见把人按在厕所强吻,出来又装不认识,你可真行啊林钰晚。”
林钰晚被他说得脸色煞白,呼吸时重时轻,在陈嘉乐愈发冰冷的目光里蹦出了三个字:
“喝醉了。”
“是吗?”
陈嘉乐点点头,突然俯下身趴在林钰晚的颈侧,用力抽了抽鼻子。林钰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颤,下意识就又要去推他,胳膊还没伸起来就被陈嘉乐按了下去。
一股醇厚的红酒香气涌进了陈嘉乐的鼻息,他再直起身时眼睛里带着不善的笑意:
“你现在也喝多了,亲啊?”
陈嘉乐指着自己的嘴唇,目光尽头林钰晚偏开了头,留下了半边漂亮的侧脸。
再一次,林钰晚尝试越开陈嘉乐走,陈嘉乐不费吹灰之力又将人按了回去。
“陈嘉乐。”
林钰晚的面色也难看起来,他现在本来就很苍白,这样的脸色叫人再难和压迫二字联系起来,他更像是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家猫。
陈嘉乐满不在乎地对上林钰晚有些怒意的目光,单手从口袋里掏了根烟,扯着嘴角笑了笑,语气有些讽刺:
“我以为你都忘了我叫什么了。”
“怎么会?”林钰晚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尖牙利嘴满身是刺的模样,美目钉在陈嘉乐脸上,淡淡道:“现在谁不认识你。”
陈嘉乐没有回这句话,他按下打火机点燃了香烟,这一点光亮就能将林钰晚精雕细琢的五官再照出几分。
这几年陈嘉乐和许多明星合作过,他们都有一张漂亮的脸,有的就跟按照黄金分割率切割出来的一样,标志到挑不出一丝瑕疵。
但再没有人像林钰晚一样,靠着香烟的火光就能让陈嘉乐觉得恍惚。
“你也不差,想要的都有了。”
陈嘉乐抽了口烟,侧过脸去吐了烟雾。
林钰晚在余光里点点头,有种不容反驳的强硬:
“当然。”
等烟飘完了,陈嘉乐再次转头看着他,声音变得沙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