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意。”
林钰晚起身,黑色昂贵的大衣包裹着他挺拔瘦削的身体,窗外阴云密布,他蝶翼一样的睫毛随着抬头的动作颤了颤,因为神色淡漠反而别有韵味。?
“都知道林展待我极恶,他一定得在我眼皮底下寿终正寝。”
“我要他们怕我,还要他们敬我。”
说完包厢的门关上,留下杨婉捧着温热的茶杯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十二月初越来越冷的气温无差别攻击着街上每一个没有车的行人,尽管陈嘉乐从来都自诩不怕冷,突然从暖气充盈的医院里出来时也冷不丁缩了缩脖子。
陈母的化疗状况很好,加之王烁又十分配合,医生说再过一个礼拜左右就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到家后陈嘉乐简单下了个面,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脑从直播平台提了款,然后连同这个月的利息一起转给了收债公司。做完这一切他打开了微信聊天界面,看着同林钰晚干净的聊天框半天没动,不见面的时候他们几乎不说话。
好几次陈嘉乐句号都打上了,却没有一次成功按下发送键,他不得不承认黑鹰的话的确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动不动就会回忆起来。
“我们都是那条鱼。”
陈嘉乐当然知道他与林钰晚是云泥之别,是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的感情必定有始无终。只是人总得找个方式发泄,陈嘉乐的方式很简单,他一有空就泡在房间里写歌。陈嘉乐从未觉得有这么多旋律在脑子里盘旋,流畅如海挥之不去。
他想写一首贴合林钰晚的曲子,但屡屡失败。因为林钰晚是冷漠的,对他来说却很温柔;林钰晚是残忍的,对陈嘉乐来说又很纯真。陈嘉乐要么去写别人眼里的林钰晚,要么就写自己眼里的林钰晚,可惜二者相差太大,谱不成一首曲子,更组不成一个人。
耳机里传来的乐曲带着种放纵的怒意,仿佛知道明天是世界末日所以今天去送命一样,陈嘉乐听着听着性器竟然硬了起来。
心里的郁结最终诚实反映在了身体上,陈嘉乐却并不去碰那处,只是顺手关上了房间的灯然后闭上了眼睛。
林钰晚修长的脖颈、第一眼就让他勃起的手指、湿软紧致到要人命的穴肉,陈嘉乐越想越觉得嗓子干渴,在黑暗中低低说了一句:
“好想操你。”
说完陈嘉乐突然愣住了,因为他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另一句话不知道是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历经过所谓的感情就久沉欲海,还是为了维护仅剩的自尊心,总之陈嘉乐说不出口,尽管他全身发烫,性器疼到发痛,他就是说不出口。
这其实是很悲哀的,可以面对无穷的肉欲,但一眼都不敢看所谓的真心。
——咚、咚
“你怎么了?”
林钰晚的视角里,陈嘉乐大冷天光着上半身,肌肉勃发一起一伏,雕刻般的眉眼里有一种类似于困兽的急切,薄唇紧抿,看着他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陈嘉乐伸手摘下林钰晚的耳机放在自己耳边,听清后低低笑出了声。接着他顺手关上门,动作流畅地把林钰晚按在墙上,头埋进对方颈窝,如同兽类那样蹭了蹭。
“还听。”
林钰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陈嘉乐刚把头抬起来又低头吻住他,唇舌交融间林钰晚被冻得苍白的面容总算有了点颜色。他们紧紧贴着对方,林钰晚才发现陈嘉乐硬了。
“你做什么?”
等林钰晚终于被放开,他喘着气看向陈嘉乐,这一眼真要把陈嘉乐命看没了,眼波轻颤,唇红齿白。
陈嘉乐的下身只是贴在林钰晚大衣上就有了射精的感觉,他看着这样的林钰晚笑了出来,并不是开心兴奋的笑容,反而夹着一种扭曲的苦涩和无奈。
“我不是说生日告诉你件事吗?”
林钰晚看着他擦了擦嘴唇。
“我现在就告诉你。”
说完陈嘉乐拉起林钰晚的手腕,径直把人拉向了这间简陋的出租屋最隐秘的地方,开灯后琴键流过一道光,头戴式耳机里还播放着陈嘉乐刚才循环的曲子,嗡嗡发出杂音。
林钰晚看着桌面上专业的调音台,下一秒他被按在陈嘉乐刚才坐过的椅子上,陈嘉乐双手撑在座椅两侧的扶手上环住了他,俯身和林钰晚对视。
“林钰晚,你喜欢的曲子都是我写的。”
他们的鼻尖轻轻碰在一起,陈嘉乐第一次看见林钰晚脸上出现了能被称之为诧异的表情,然而他心里没有快意,只觉得折磨。
“所以你就是.......”
林钰晚嘴唇小幅度震颤,陈嘉乐垂眼看着那里,像陷入了回忆:
“无尽夜。”
短暂的寂静后,林钰晚恢复了神色,他一只手搭在陈嘉乐的肩膀上,没用力推了推,“起来。”
陈嘉乐没动,他的心里就是有一团浇不灭的火,浇不灭也烧不起来,小而烫的一团,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你听的那些都是我写的垃圾,我写过很多好听太多的曲子,那些都给你听。”
林钰晚一怔,陈嘉乐执拗地和他对视,嘴里一直在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我本来不打算再碰这些了,但你喜欢的话我就继续写。”
林钰晚被他压制着,嘴唇微张一言不发,难得显得落在了下风。
“我问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陈嘉乐看着林钰晚比外头明月还要动人的脸庞,在严肃怪异的气氛中突然笑了出来:
“没关系,你不会懂的。”
“你别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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