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一点,裴星澜回来了,许殊系好围巾准备去接人。
远处的公馆,流淌的罗马柱,恍若瓷白色的虚影在他深黑色的瞳孔淌进淌出,深黑色的幕布托着迷蒙的细雨划破深夜,深深浅浅的印入他的眸子里,车载音响里还放着告五人的音乐,女声声线沙哑,许殊一闭眼仿佛坠进无尽的黑夜里。
面前的会所大门敞开,裴星澜裹挟着一众形形色色的男女从人群里走出。
他唇边还带着凛冽的笑意,外套已经脱掉了,只留下一件烟灰色的,半敞开的华贵衬衫还挂在身上,裴星澜的手里还拎着一瓶拉菲,神色有些醉人的懒散。
偶尔会有身材极棒的姑娘往他身边靠,他也不会拒绝,要是碰到合心的,当着一众人的面他便会当场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直静坐在车里的许殊都快等到睡着了,车门才些微松动的迹象。
裴星澜裹着一身寒气从外面钻进来。
他随手将手里的酒塞进许殊的怀里:“哥!酒,我专门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许殊愣了下,抬起眼睛,耳朵红红的,一双点漆如墨似的瞳仁圆而亮,远处的微光闪烁印入他单纯的眸子里像是六月的雨,他转身很珍重的把那瓶红酒抱进自己怀里:“谢谢你,裴星澜。”
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向对方送礼物。
一个男人朝另一个男人送礼物的原因无非有两种,一是为了调情,二是犯了错。
很显然,裴星澜属于第二种。
白天,裴勇俊身边的二把手——蒋廷,曾经亲自上门找过许殊,对方拿着厚重的资料和一张轻飘飘的支票拍在他面前,说:“小殊,你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星澜在犯错的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