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戏讲的是一个天生双性、自我认知为男性的俊俏少年,在许多年前那个一个女性地位低下、歧视同性恋的架空社会里出生长大,对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体、性取向充满不安,上学期间因为长得好看,说话也轻声细语,经常被霸凌团伙堵在小巷里欺负甚至猥亵,大学考入中文系之后,又因为性向暴露差点被学校开除,前途也一片灰暗。
他几次尝试自杀未果,一次想从大学校园里最高的教学楼天台跳楼自杀的时候,在楼顶上遇到了上来抽烟的教他社会学的教授,一个比他大十几岁、同样是同性恋的成熟男人,男人在天台上和他聊了许多自己去全世界各地游学时的有趣见闻,全然不问他为什么在栏杆边缘愣愣站了快一个小时。
男人和他相遇相知相爱,到国外结了婚,带他探索自己的身体,教他接纳自己的与众不同,成为了一个优秀又坚强的人,但却在五年后死于一种当时还无法治愈的癌症。
少年尽管悲痛欲绝,还是带着年长爱人去世前对他的期许,勇敢走出了阴影,后来成为了一位当今世界家喻户晓的着名作家和社会活动家,用文字的力量推动着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在他的参与下,许多重大的社会变革逐渐有了雏形和方向,最后蜕变为了徐戈临他们现在所生活着的这个勇敢新世界。
整部剧本的文学剧作水平几乎可以刊入编剧专业的教科书,徐戈临刚读到这个剧本的时流了一晚上眼泪,只觉得写出这个剧本的人一定是个才情无双的天才。
他要演的这场戏是主角初遇爱人,已经断了生念,心中麻木绝望到了极限,却又止不住自己好奇心想听男人讲述那些有趣的游学轶事,在和男人的交流中,慢慢察觉了自己的心动,渐渐诞生了死灰复燃的希望。
徐戈临十分擅长演绎极端且复杂的人物心理,配上他此时本就情窦初开、春心荡漾的心境,发挥超常,艳惊四座,连原本坐姿随意玩味,只是念着年长男人角色的台词与他对戏的况静水,到最后都两手撑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表情严肃。
“嗯……叔叔得去上课了,你明天若是有空,可以来我办公室里找我。我告诉你那只鸽子最后到底有没有把鸟屎拉在我的西装上,小朋友觉得好不好?”况静水念完自己的最后一句台词,紧紧盯住徐戈临的脸。
“也不是,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不要……咳,不要叫我小朋友了,我都十九了……”少年眼角还有些红,心中巨大压力和绝望被暂时抛在脑后,如释重负地偷偷掉了两滴眼泪,脸上似乎只是一副倔犟的神情,细看却能察觉,他的眼神钩子一样挂在况静水身上,那眼神很软,像只刚出生不久、正在打量这个世界的小奶猫,又带着几分疲惫,像个在荒漠中跋涉多日的孤独旅人,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供他片刻小憩的凉爽树荫。
试镜结束。况静水刷得站起身来,为他鼓了整整一分钟的掌。
况导演没说废话,当场拍板定下了由徐戈临来主演这个少年的角色。徐戈临高兴极了,自己一见钟情的人这样认可自己的专业能力,他俊脸通红,一个劲地鞠躬,感谢导师感谢灯光摄影师傅们,最后脸憋得更红,支支吾吾地感谢况导陪他对戏,认可他对角色的解读。
团队成员们已经开始收拾起了家伙,有人拿了几瓶水出去,通知剩下的试镜演员不用再试了,抱歉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徐戈临见没那么多人再盯着自己看了,便走到况静水面前,认真问他:“况导演,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剧本的编剧是谁?”
况静水说:“就是我啊,你不知道吗,我一向只拍自己写的剧本。”
徐戈临觉得他真的恋爱了。
说完,他低头整理资料,仿佛完全没看见徐戈临红得想个思春少女的脸,说:“好了小临,你可以走了,合同和开机时间我助理今天会联系你的。开机现场再见。”
抬头的时候不小心瞥见徐戈临敞开的衣领底下的锁骨,上面他自己为了集中注意力下狠手掐过的地方已经成了一道淤痕,况静水眼神微不可查地暗下一些,却什么也没说。
徐戈临步履蹒跚离开,在长凳上坐了一个小时整理自己的思绪,试图让自己脸颊的温度降下一些来。他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往校门走去,准备去喝杯黑糖珍珠奶茶压压惊,却正巧看到背对着他的况静水走向一辆线条流畅的骚包跑车。
徐戈临心咚咚咚咚直跳,僵硬了十几秒,等况静水都已经坐进驾驶室,他才咬牙下定决心,跑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驾驶室的玻璃。
况静水摘下墨镜,按下窗户,看了下眼前俊脸通红的高挑青年,礼貌一笑:“哦,是小阿临啊,还有什么事情吗?”
徐戈临心想,你要镇定,这可能是你未来男朋友,你要把握好机会。
他说直直看着况静水说:“况导演,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太好,但是我特别钦佩您的才华,想问问能不能留个您私人的联系方式?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就是……就是想跟您讨论一下这部剧,或者……或者只是和您交个朋友也好。呃,那个,况导演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会乖乖等您助理通知的!”说完自己脸更红了,自觉失言,妈的,乖乖等是个什么话?况导演不会觉得我是个脑残粉吧。
况静水盯了锁骨几眼,露出得体的微笑:“私底下不用叫我况导演,下班的时候我不爱被人这么喊,喊我况哥就行。”说完从窗户里伸手,修长干净的手指探到徐戈临的腰间,停顿了一下,把他裤袋里的手机掏出来,举起来:“小阿临行行好,给解个锁呗。”
徐戈临输了三次密码都手抖输错,随后突然想起五十年前就出现了的faceid。
况静水把自己微信号输了进去递给他,徐戈临拿起来一看,头像是一只毛色灰蓝的短腿小猫咪,顿时被可爱得稀里哗啦,脑内尖叫。
况静水见他还不走,仿佛真的一点也不解风情:“怎么了,还有事儿吗,小阿临?”
徐戈临:“不不不不不知道况况况况哥晚上有没有空啊我想吃您去请个饭”
况静水笑道:“这会儿试镜完了就没事了,正饿着。不过哪能让你这个穷学生请吃饭。”
徐戈临刚想说自己不缺钱的,转头一想这不是就是未来男朋友要请自己吃饭吗?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正要再问,况静水就说道:“上车吧。“
他惊喜一笑,忙道好的好的谢谢况哥!
从小就是乖宝宝的徐戈临正想走到后面去打开车门,却才意识到这是辆跑车,没有后座,自觉出了糗难堪地唔了一声。
况静水觉得裤子一动,暗叫不好。
徐戈临低头又走到副驾旁边,况静水按了个键,车门向上打开。徐戈临惊讶道:“哇,好酷的车!”
况静水心想,妈的,这车买得真值。
“况、况哥我们去吃什么啊。”
给你这只出轨母狗吃精打种。
“去我家,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做几个家常菜”
徐戈临一惊,我的天!直接越过男朋友阶段,老公为他洗手作羹汤?他真的很可以!
“还是说不想去我家?”
“不不不是,我……”
况静水忍不住笑了,逗他:“我家的猫会后空翻,你要不要去看看?”
徐戈临嗯嗯点头,只觉得自己腰软腿也软,心想,好的老公,我去看看咱家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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