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事发生后,这两天方识舟家门口多了许多日夜站岗的保镖。
方识舟的房子在顶层,他平时一个人住,除了定时来家里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会来,基本不会有人上来。
这天中午,阿姨来打扫卫生,一出电梯就被吓着了。门口站了一排穿黑西装的男人,少说有七八个。他们身材魁梧,面相凶狠,个个背手而立。
她急忙给方识舟打电话,挂断之后门口一个男人身上的对讲机响起来,里头传来方识舟的声音:“让陈姨进来。”[br]
方识舟在浴室里,水汽氤氲着,他躺在一汪热水里,闭着眼,胳膊随意搭在浴缸边缘,姿态慵懒。
房间里热气蒸腾,方识舟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白皙的身体透着淡淡的粉,情爱的痕迹尚未褪去,颜色鲜艳刺目,落在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像寒梅绽放在冰雪里。
他在里头的时间太长,泡的浑身发软,长睫被水雾笼罩,颤动了一下,随后他睁开眼睛,懒懒地低头看眼胸口,在热水里用手搓了搓,又撩起一捧水,往脖颈上泼,将那片本来就透着粉的皮肤揉得殷红一片。
在脖子上的痕迹消失之前,看来是不能去公司了。
不过也好,为了上个工程合同他没日没夜忙了小半年,正好趁这次好好休息一阵。
方识舟披了浴袍出来,刚巧陈姨要走,看到方识舟出来她吃了一惊。这几天方识舟给厨师放了假,她问要不要给他做顿饭再走,方识舟没麻烦她,说已经吃过了。
等陈姨走后,才让外面的一个保镖下去买他们的午饭,顺带帮他买了一份清粥。
方识舟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他这人就这样,心里头有事儿就吃不下饭。他盘腿坐在沙发上,一遍一遍的划着从监控录像上拷贝下来的那段影像,眉头蹙起两道深深的沟壑。
两天了,那个男人没有联系他。连一条威胁的电话或者短信都没有。
就在方识舟沉思间,手机响了。
他眼睛依旧盯着平板上男人走动的身影,片刻后,拿才起来放在耳边。
“你这几天没露面儿了?嘛呢?”邱贺停在电话里说。
方识舟说:“干嘛?”
“想你了呗,晚上出来玩儿,”邱贺停说,“对了,带上你家小助理呗。”
“你要没别的事儿我挂了。”方识舟开了免提,把手里的录像又倒回去。
“别介,晚上我那儿有活动,你得来捧场。”
“嗯,知道了。”方识舟随便敷衍了他两句,挂断了电话。
他看得专注,全然没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半晌,方识舟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发凉,稍转头瞥到一抹黑色的袖管,瞬间浑身发麻,触电似的跳起来。手中平板掉落,差点没惊出一声叫喊。
“……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王彪挠了挠后脑说刚才叫了他好几声儿,又不敢打扰他,只好在身后站着。
王彪长了一张挺憨厚的脸,声音与他外貌相符,粗声粗气的。方识舟看着他魁梧的身形,不动声色地拢了拢浴袍,问他什么事。王彪提起手中的纸袋,指了指,说来送饭,方识舟让他放下后便让他出去了。[br]
晚上,方识舟如约去了邱贺停的酒吧。身后跟了七八个清一色穿黑西装的男人。邱贺停见状,拧着眉,笑道:“你这是想过过黑社会大哥的瘾?”
方识舟让保镖在车里等他,瞥了一眼邱贺停黑色的花裤子,说:“我看你当花公鸡挺上瘾。”
邱贺停:……
方识舟在进门时又看见一个型男。那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条件反射似的咽了咽唾液。托那个变态的福,他现在看见比他高比他壮的男人都有阴影了。
邱贺停和方识舟的身边围了不少男人,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人的长相实在出挑。尤其是方识舟的一双眼,漂亮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里面音乐声音掺杂鼓噪的人声,震得人心口发麻。幽蓝和暗紫色的灯光交相辉映,一个男人在舞池里跳今晚的助兴舞。他穿着一件西裤和衬衫,手里拿着领带,咬在嘴里顶胯,半敞着胸口跳热舞,昏暗的环境更显暧昧。
他们的卡座在最佳的位置,视线几乎没有遮挡。跳舞的男人从刚才便捕捉到方识舟,眼神不断望向他。
一个年轻男孩黏在方识舟身边,长得白净,贴着他的身体打趣道:“方少,你这脖子是怎么了?”
男孩笑了一声,说:“这是被谁啃得啊?”
方识舟放在男孩腰间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去那边玩。”男孩闻言走了。
他今晚兴致缺缺的,让邱贺停把卡座里的男人都打发走了,坐那儿喝了不少酒。
“怎么了?”邱贺停担忧道,“有事儿?”
“没——”方识舟刚想说点什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显示一条微信消息。他点开看了一下,便眉头紧锁,接着对方又发来两张照片,面容越发阴郁,突然站起来,四处观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邱贺停看着方识舟一脸惊惧,问:“你找什么呢?”
方识舟心脏剧烈跳动着,激起一身冷汗。那个变态,是他微信好友?还跟踪到这里面拍了他卡座位置的照片传给他!
接着手机又来了一条消息。
-想操你。
-想操你。
-你的屁眼真紧。
-你被我操哭的样子真好看。
看着对方不断发来不堪入目的消息,方识舟简直要疯了。
方识舟在混乱的人群里四处找寻。他给这人打了许多通语音电话,结果都是无人接听。这里面噪音这么大,方识舟想,即使谁的手机响了他可能也听不见。
他慌乱地走出酒吧,到门口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他竭力稳住呼吸,让自己保持镇静。
邱贺停紧跟着他出来,问他到底怎么了。但方识舟已经没心思再在这儿待下去了,跟邱贺停说了句有事儿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