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内大兴土木,南岛省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组团来团建,虽然不知道破工地有什么好看的,但关系处好了以后好办事,沈英山不得不耐着性子从早陪到晚,忙到脚不沾地。
接到许池电话的时候,他正带着领导们参观一台刚刚投入使用的巨型工程机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他被对方那句听不真切的话定在当场,将那几个字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沈英山弄懂了意思,却依旧回不过神来。
……怀孕?
谁怀孕?许池?许池不是说他怀不了吗?
啊?
没容他多思考,演示结束,领导们鼓起掌来,目光齐刷刷望向他,沈英山不得不将电话挂断,同手同脚地引领众人前往下一个环节。
妈的,好烦。
想和狗打电话。
结束应酬回到宿舍已是凌晨时分,许池应该已经睡了。沈英山躺在床上,终于得空将脑中乱飞了一天的思绪好好整理。
这事如果是真的话,那还真挺突然的。许池大概也是刚刚才知道,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估计是被吓坏了。沈英山有点心疼,自己走了四个多月,小笨狗在家没人陪,等到肚子大到怪异的了才想起来去看医生。
一定是这样的,他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沈英山懊恼不已,后悔没让家庭医生每个月都过去看一眼。
等这几天忙完了就回去,他发短信让助理订机票,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当爸爸了。
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身份。
电子烟在工地弄丢了,沈英山喉咙发痒,他站起身走出卧室,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他心不在焉地旋转开瓶器,结果手滑了一下,指节被磕破点皮。
疼痛蔓延开来。
不用说切身体会到身体变化的许池,就算是自己一时间也消化不了这样的大新闻。
沈英山慢吞吞的抿了一口酒,坐在窗台上望着热带晴朗的夜空。
小狗行不行啊?准备好做妈妈了吗?
他的眉头拧起来,在担忧之余却又感受到一整天盘旋在自己胸口的那股蓬勃的热意。
喜悦不是假的,沈英山知道这是兴奋,是惊喜,是迫不及待。
他和许池都没有预料到会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新生命会到来,尽管让人措手不及,但这就是一种命运的安排,不是吗?
就像原来那个傲慢的沈英山从来不会猜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爱上一只变态小土狗,可一切就这样发生了,而且他感觉很不错。
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因为这就是最好的。
沈英山想,在回去拥抱怀孕的小狗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要给他的爱人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要让他们的孩子合理合法地出生。
许池大着肚子没法干重活,只能请了专门的搬家团队来出租屋替他整理打包。他东西不多,很多旧物就直接处理了,但唯独地下室里的沈英山用过的那些他舍不得扔。
可不能留着干嘛呢?家具是二手或者淘来的便宜货,只有那个动感单车是新的。但沈英山家已经有一个设施齐全的小健身房了,不再需要多余的。
天气转冷,居民楼外的大树变得光秃秃的,已然入冬了。
他颓唐的坐在单元门门口的木椅上,看着工人们一趟趟将纸箱搬出来装入货车,直到最后的痕迹被抹除,住了三年的小屋变得空空如也。
今天早上醒来时接到了沈英山的电话,对方解释说昨天在忙,让他把肚子给自己看看。
许池就走到镜子前掀开上衣。男人发出一声很轻的‘哇’,像是被惊到了。
小腹上原本结实的肌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润的隆起。侧面的弧度更为夸张,像个不怎么可爱的啤酒肚。
许池觉得丑,不想给对方看,可是男人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目光很温柔,是开心的。
“小狗害怕了吗?”沈英山问。
许池鼻头发酸,紧咬着牙,在对方的注视下撑不住地轻轻点了下头。
那双美丽的眸子便弯了起来。
“我订了机票,周末就回去。这把真的不会食言。再等我一下好不好?”
许池的难过褪下去几分,刚想说‘好’,却听手机里传来敲门的声音。沈英山的秘书在外面道:“沈总,方小姐到了,正在餐厅等您。”
“……”
方小姐……
许池的心情一瞬间低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