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份抄写交到魏炤面前时,褚青介眼下已经有了淡青色。
当魏炤随意翻阅着纸张时,褚青介跪在前方,神色平静的接受判决,似乎不在意是否会和上次一样,被扔掉或者被要求重写。
他也想明白了魏炤的目的——
魏炤是在拖住他,让他没有精力去做其他事情。
确实,这次的动作已经触及到了魏炤的底线。
但计划的步骤是他在投诚前,就已经安排下去的,即使他现在想收手,也没办法向往传送信息。
只能任由魏炤在这几天内,一点点拔出他安插在那些帮主身边的钉子。
这件事情不需要消息来源,仅凭推断就可以预料到。
魏炤将那些抄写放在一边,问道:
“抄写了这么多遍,有什么感悟吗?”
感悟,在抄写前就已经有了——
格外的荒唐。
但这并不是能说的。
褚青介沉吟片刻,问道:
“世界上有无理由的忠诚吗?”
魏炤似乎也有些疲惫,听了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道:
“忠诚,大概是没有理由的。”
“没有吗?”
“嗯,如果忠诚有理由,那么理由充足,也可以选择背叛。”
褚青介点头,认可了这番说法。
关于“忠诚”的讨论到此为止。
夜晚。
侍从送来一个合金项圈。
接口严丝合缝,指纹解锁,电量维持大概三周。
定位。
在侍从的监督下,褚青介平静的将项圈扣在了脖子上。
与脖颈中间的缝隙仅有半指,存在感不容忽视。
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链锁,而牵引绳的另一端在魏炤手中。
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醒来后,魏炤吩咐他去书房。
安静的书房内,巴赫的钢琴曲让气氛显得更加舒缓。
除了时不时的翻页声与书写声,再无任何杂音。
魏炤停下笔,往后一靠,他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问道:
“我记得,你是会小提琴的?”
“是的,主人。”
房间内,褚青介安静的跪在一旁,身上未着寸缕。
他双手撑地,后背上的鞭痕依然未消,上面摆着杯红酒。
胸前那两点的乳夹上,坠着串金色的铃铛。
一个精美的、安静的摆件。
或者茶几。
“有时间的话,可以让我欣赏一下吗?”
“我的荣幸,主人。”
洛城,会门乐器的人属实不多,很多人仅仅是活着,就已经疲于奔命了,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去学什么乐器。
坦白来讲,褚青介确实和洛城格格不入。
他不仅会乐器,还有文化。
夸张点儿说,除了那些经济犯罪逃过来的,整个洛城,都凑不出多少正经的知识分子。
魏炤自己文化水平不到位,所以偏爱有文化的,即使去会所,也爱找那些假装成大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