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凛苍在身后那盯牢了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游无咎很快觉得二人单独处于这样狭小的空间并不是很妥当，便忙领着凛苍往旁侧走了走，这地下被游无咎开辟出了一小块药圃，墙壁上贴附着几颗像是龙宫才有的海底海星与贝壳，周身均萦着一层淡淡的亮光，还不时洒着些烁银的星芒落于这药圃之上。
难怪这里阴湿潮凉。
只不过以前小时候没见游无咎曾动脑筋到挖掘地下这一说，因此凛苍判断出这是他“身死”之后才有的。
下意识又觉得这等好东西不是游无咎能捞着分到的，只是这里从没来过，又应该是建成时间太过久远，凛苍并无法在这里嗅出些旁人的味道留存。
游无咎没来得及管凛苍，伸手去一旁摘下一颗海星，湿漉漉的清凉之感瞬间于湿热的掌心一瞬贴合清爽，入手触感极为肥嫩娇柔，轻轻伸出两指点揉了这海星中心几下，“咕叽咕叽”的，渐渐溢出些淋漓水色，漫过他手心。
只是不等再挤压几下多出点水，忽然被凛苍一把擒住了手腕子。
“师父这东西……翎琛送的吗？”
游无咎垂下眼睫，微摇了摇头。
“噢？哪儿来的。”说着，一边伸手，将这一个个小圆盘一样吸附在游无咎指头上的海星触手挨个扒拉走。
心道他的师父，只有他能碰，这些算个什么东西。
像是察觉到凛苍或许想要捏爆它们，游无咎忙伸手去夺。凛苍单手举高，另只手松闲地搭在游无咎肩头，无形施压：“说，哪儿来的。”
没想到游无咎再抬头时眼眶却都是红了的。
这里光线微弱，但凛苍因为是兽族，夜视能力极好，一瞬间看清了。
他心下抽疼了一下，可随即又恼怒，师父就这么珍重这么个破玩意儿？
“我，我自己捞来的。那个，很有用，可以照亮，也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浇浇水。”
那小海星似乎有点灵识，此刻也是怕的都萎缩成一团了，干巴巴地僵在凛苍手指上。
他瞥了眼这极会装死的玩意，又实在看不得游无咎难过，便忙道：“那自己捞来的便自己捞来的，和我直说好了，师父忽然掉眼泪做什么？”
平白惹我心下难过。
“小苍。”游无咎胡乱擦了擦眼睛，他也不是故意要哭的，只是忽然一瞬间在小苍面前更委屈了，他想，竟然连凛苍都是觉得自己什么都要靠别人施舍来的吗？
明明自己也有手有脚，明明很多事也做的不错，可为什么他们都觉得自己只能靠别人施舍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