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川看一眼柳絮春,见他西装笔挺,身姿挺拔,身上除了领口微乱,并没有其他异样,便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先上去了。”他想,柳景笙与柳絮春的矛盾并非一朝一日之深,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与其留在这里再发生冲突,不如先两相分开,之后再说。
柳景笙拉着季宁川转身要走,临走前却故意慢了片刻,在季宁川看不见的角度,望着柳絮春苍白的面孔,露出了一个饱含恶意的笑容,仿佛在说:就算你心机深沉、百般算计又怎样,川川依旧我和站在一起,我在他心里是“我们”,你却是“柳先生”。
柳絮春的手慢慢攥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打断他们离去的脚步,“宁川,你再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柳景笙咬了咬牙,眼中射出凶恶的光,阴沉狰狞,几欲择人而食,但他知道,他不能再发火了,只能强自按捺住升腾而起的怒火,任由季宁川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柳絮春面上毫无血色,嘴唇也苍白单薄,他穿着一身华服,孤零零地站在流光溢彩的华丽吊灯下,明亮的灯光从他头顶洒落,却越发衬得他身形纤瘦、脆弱可怜。
“景笙说,我故意卖弄心机,讨你可怜……我不否认,对不起。”柳絮春思索着,缓缓说道,“景笙年轻漂亮,和你年纪相仿,也有共同语言,天然更亲近。我不一样,我年纪比你大那么多,本来就有距离感,性格又沉闷无趣,有景笙珠玉在前,我怕……我怕你会更爱景笙,怕你将我忘在脑后,怕无论我怎样努力,都不能再引起你的注意和怜惜。”
柳絮春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我不是故意玩弄小心思,也没有一丝一毫算计你的想法,我只是害怕……对双性人而言,争夺宠爱就像本能。正如景笙排斥我、厌恶我,对我们的亲密深恶痛绝,我也想让你的目光多停留在我身上,可以多爱我一些,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柳絮春就站在那里,将一颗心剖白了出来,鲜血淋漓地呈现在季宁川面前,满是凄楚与哀求,“宁川,今天下午你已经陪过景笙了,晚上陪陪我,好不好?”他说道。
季宁川感觉自己像以前那些三妻四妾、左右为难的男人,自以为坐享齐人之福,实际上这边有人拉着他的衣袖,楚楚可怜,那边有人哀求地看着他,满眼期盼。他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像进入了八点档苦情戏的拍摄片场,像一个负心汉,要么委屈这个,要么辜负那个。
天知道,他们才只上床没几天,只是普通的床伴关系而已呀。
他只好快刀斩乱麻,干脆道:“我今晚在自己房间里睡,还要复习功课。”说着,他拉开柳景笙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没有再看他们,率先举步上了楼梯。
被他落在身后的柳景笙一愣,眼中闪过些许复杂,又回头瞪一眼柳絮春,愤恨地哼了一声,也快步上楼了。
只剩柳絮春站在楼下,仰望着他们,半晌慢慢叹出一口气。
季宁川年纪小,确实心软,却也不是任人摆布,他们争得太过,说不定会起反效果。万一他从此嫌麻烦,谁都不理,岂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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