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间房间。
黑发青年无声的伫立在一幅蓝色的油画前——《雨夜》。汽车行驶在夜色的街道上,雨水在地面反光,两侧的路灯散发出细雨蒙蒙的白光。
原作全幅呈现墨蓝色调,而眼前的仿品中,汽车的车胎下仿佛多添了一层暗红的色泽。
雨夜车祸。
白谕有一瞬间明确的意识到似乎在含沙射影什么。
大雨,车祸,幼时。
一种陈旧的雨腥味似乎随着回忆钻进了鼻腔,又一刹间被他迅速绞杀。
而明面上,他只是真诚的望着这幅画,一点点的赞叹流露眉间,然后偏头淡然的对身后人吩咐:“拍下它,这么优秀的仿作,一百万都抵不上它的价值。”
时恙闻言,上前写了封标信投入黑箱子。
虽然他暂时不太了解白谕这么做的含义,却敏锐感知到一些不对劲。
时恙欲言又止:“这些画……”
白谕接话:“这些画在前人的基础上渲染出不一样的意境,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二创,能拍下就都拍下吧。”
“二少……”时恙语气里流露出轻微的不赞同。
白谕的目光悠悠转过去,隐隐携了怒火的先兆:“我说的话,难道还要一字一句跟你阐述第二遍?”
时恙低垂了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得人风风火火的离开房间,白谕的视线重新挪回这幅画。
不知道主办方……噢不,该说幕后之人居心何意。
他们如今进展差不多一个小时,展画看了大约百分之三十。这些展画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些与名画同名又被篡改过的“高仿品”。
《灵魂》中,美丽女人正在弹奏的钢琴被改作了竖琴,白纱裙被涂染成水蓝色。
《医院探病日》里,病魔缠身的男孩与忧心忡忡的父亲位置相调换。
《死亡的世界》中,模糊的骸骨被赋予了清晰的特征,或长发的女子,或中年的男性,或青年……
微型耳机内传来细微响动:“A1报告,所有二创画作竞拍出价五千元?”
没有回应。
“……一千元?”
望着高仿品《雨夜》的白谕收回视线,轻咳一声:“走。”
耳机内:“是,A1收到。”
高额竞价花那么多钱的可不是白谕的作风,哪怕画展打着慈善的幌子,谁知道是不是真慈善呢?
他可不是送钱的财神爷。
他在赌,赌幕后之人想将画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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