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薛鹤年天生反骨,别人越不待见他,他越要上前刷存在感。
况且,他太想念程溯的身体了,一闭上眼,脑海中自动浮现他的身影,程溯白得发光的肌肤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乖顺的表情始终令他魂牵梦绕,薛鹤年想的快发疯。
“这事我不能做主,你找程溯去吧。”平心而论,老黎也希望薛鹤年可以和程溯互帮互助,反正薛鹤年这么爱看程溯,坐在一起至少能减少得脊椎病的概率。
程溯这么沉默寡言,确实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人。
“阿嚏!”
程溯揉揉鼻子,将披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穿了起来。
视线转移到窗外,他看到落叶晃晃悠悠地飘落,秋风带着些微寂寥向世人宣告他的到来,程溯眨了眨眼,看到金灿灿的银杏无意中落到他身侧的窗台,觉得有些恍惚。
酷暑已经过去。
程溯的生日在一月七日,他只比程会卿小几天,两人的生活却千差万别。
他的父亲程宇义是个妥妥的软饭男。
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年轻凭着这个外部条件周旋于各种各样的女人当中。所以他即使不用工作也有一大把女人愿意养着他。
程宇义玩够了,就找了个老实女人接盘,那便是徐惠。
程溯听外婆说过,他妈以前不是这样。
徐惠是村里长得最水灵的村花,即使只读了个小学,追求她的人也从村头排到了村口。谁知道她就看上了来乡村支教的俊朗青年程宇义。
对未见过世面的徐惠来说,程宇义身上儒雅的文人气质比其他粗野汉子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19岁的姑娘和24岁的程宇义陷入了爱河。
不久,他们就结婚了。
程宇义是城里人,却愿意为了徐惠入赘,甘愿陪在她身边。徐惠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程宇义更深情的男人了。
她找了个纺织厂的工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徐惠开始为了生计奔波,以给程宇义花钱为荣,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谁知道在程溯才上小学后不久,程宇义就再也没回来过,徐惠带着孩子到城里找才发现程宇义开着跑车,西装革履,毕恭毕敬地为衣着华丽的大小姐撑伞。
七岁的程溯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爸爸站在别的女人身边,她看起来真年轻真漂亮啊,隔着老远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比院坝里的栀子花还香。
程溯无意间看到了从车后座走来的男孩。
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洁白的针织衫外是英伦绅士风的深蓝色外套,脚踩一双奢华的亮面小皮鞋,粉妆玉砌的脸上表情严肃,似乎十分厌恶被人围观的场合。
程溯扣着裤子上的破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似乎是感受到程溯灼灼的视线,程会卿转过了脑袋,不耐烦的眼神正正对上程溯艳羡向往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像是被冒犯了一样,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程溯拿起窗边的银杏叶,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根茎,仔细地观察叶片上的脉络。
他原以为第一次见到程会卿是在高一开学仪式的主席台。
程会卿作为新生代表在台上演讲,程溯站在人群中,首先听到的是他温润清亮的声音。
他一直觉得作为一名好学生,就应该是程会卿这样的样子。
待人接物老成持重,和煦温暖令人信服。
程溯叹了口气。
在没有深入了解过一个人就给他妄下定论都是虚无。
他只希望自己能撑过高中最后一年,考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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