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严俊智带人回了老家，买的除夕上午的车票，下午两三点到。天气很晴朗，一路顺风，严俊智到家，没等推开大门，厨房的严妈妈听到动静慌慌张张就跑了出来。
望着眼前上了年纪两鬓斑白的中年女人，严俊智牵起嘴角笑，“妈，我回来了。”
严妈妈搓着围裙，也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严俊智扑进亲妈怀里，喉咙涩的紧，这几年，他让家里操了不知多少心。
“妈，对不起。”
“你这孩子……”
进了院子，禁闭的厨房门再一次打开，严俊欣走了出来，什么都没说，表情淡淡地接过行李箱，提着上了二楼，严俊智想拦，他行李箱特别沉，他怕累着姐姐，“没事，就让你姐帮你吧”严妈妈忙前忙后，倒热茶倒饮料，往盘子里装瓜子装糖，搬橘子，严俊智拦了几回拦不住，就跟着一起做。
戚小渊很乖巧地立在沙发前，给什么接什么，站起来双手接，“谢谢阿姨”接一次道谢一次。
严妈妈和严俊欣接着去包没包完的饺子，严俊智也要包，严妈妈不同意把人往客厅赶，赶了几次最后拗不过儿子，找来新围裙给人穿上。
刚包了俩饺子，厨房门被敲响，戚小渊扒着门框可怜兮兮地喊俊智哥，严俊智起身走过去，然而严俊欣动作比他还快，上到二楼快速搬了个凳子下来。
严俊欣将凳子放在了严俊智旁边，自己挪了挪，挪到亲妈身旁，腾出一大块空地，戚小渊坐在凳子上，睁着好奇的眼睛看三个人包饺子。
“乖，是不是想试试？”严妈妈笑着将刚擀好的饺子皮递了一张过去，戚小渊看了一眼严俊智，得到肯定的点头后伸手接了。
戚小渊包了六个圆滚滚的小饺子，蹭了一鼻子的面粉，严俊智笑得不行，严妈妈也嘴角翘着，严俊欣则悄悄翻了个白眼。
等到严父回来，一家五口围坐在茶几吃年夜饭，戚小渊面前两个碗，堆满了菜和饺子。
饭后，严俊智打开卧室，接着眼睛一点点张大，他的房间变得他要不认识了，窗帘换了新的，被子换了新的，床单换了新的，棉拖鞋换了新的——两双，床头柜还摆了个时髦漂亮的镜子，他以前房间从来没镜子。严俊智打开衣柜，里面挂了厚厚的新睡衣，两套，一大一小；拉开衣柜下的小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一水儿的新袜子。
严俊智喊着妈噔噔跑下楼，“我房间……”
严妈妈自沙发站起来，放下手中的瓜子，讪笑，“啊，妈弄的，妈老婆子一个，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喜欢啥样的，那啥，妈问你姐了，你姐帮着挑的，要是不喜欢……”
“喜欢”严俊智大步流星拥住母亲，脑袋埋在母亲日渐佝偻的肩背。母亲个子矮小，母亲没有宽阔的臂膀，母亲小学学历，但，母亲对他的爱，无与伦比。
他愧对这份爱。
严俊智声音哽咽，“妈，谢谢你。”
“谢啥，你这孩子。”
严俊智站在亲姐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敲门，门很快就开了，严俊智走进去，“姐，谢谢”身后的戚小渊冒出脑袋，“谢谢姐姐为小渊准备的拖鞋睡衣袜子，还有小镜子。”
严俊欣本来在床上躺着的，两人一进来躺不下去了，严俊欣坐在自己床的床侧，指指床尾，“坐”，严俊智拉着戚小渊坐了下去。
三个人在房间聊了挺长时间，多是严俊欣严俊智姐弟俩在说，戚小渊从兜里掏出炒花生糖果对着垃圾桶剥开吃，手滑花生掉在地上，戚小渊捡起来，吹吹上面的灰喊俊智哥，严俊智就张嘴把花生吃掉，动作不要太熟练。戚小渊笑得狡黠，严俊欣一副噎到的表情。
在严俊智吃了三颗掉在地上的花生五块剥开送到嘴边的巧克力糖后，严俊欣忍无可忍翻着白眼把两人轰了出去。
大年初一，早上吃过饺子，严妈妈笑呵呵掏出个红包塞给戚小渊，戚小渊愣了会儿，看了眼严俊智，抬手接了，严妈妈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