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原本想再走条狗血原着线的,但一写起码十章起步,创作热情难以为继,不过开头那场决斗挺酸爽,单独放上来。
依旧是修文前的版本,与正文人设和情节存在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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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合道,我已渡大劫,却迟迟无法飞升上界。
我心中隐有猜测,请鹿门女为我卜算天机。
她道:“尊者修无情道,偏有一桩情缘未曾斩断,因而滞留此界。”
情缘么。
果然与他有关。
我不做他想。
因我此生,只对他一人动心过。
虽是些陈年渣滓,想到时,心头还是闷闷的,像堵着什么。
本以为最难释怀的会是那场惨烈决斗。
其时我已接过玄嚣衣钵,不仅执掌“封天”,更能御使魔气,与正道魁首的他,自是不死不休。
我与他俱是大乘修为,一剑能平山海,为免生灵涂炭,便约在南极归墟一战。
我踏浪峙立,他垂云而至,青衣玉冠,风华还似初见,抚顶授我长生。
“别人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信。所有的事,我要听师尊亲口说。”我定定道。
他信手撤去剑上幻术,玉骨一节节裸露,“我确是从一开始便利用你,我受天尊之命,将你当作一块补天之石罢了。”他的声音如此淡漠,没有一丝温度,我的血似乎也跟着冷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么?”他耐心道,仿佛我只是向他讨教一道经义。
我冷然摇头。
“那么,裴真人,请。”他平平递出剑,这是同辈讨教的起手势,从此我们再无师徒之份。
“晏掌门,请。”
从心法到剑招,我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因为知己知彼,刚打起来时,恍惚以为还在连璧峰上,他给我喂招,一场练习而已。
我们的面庞一度挨得极近,我盯着他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不死心地问:“这么多年,就没什么是真的么?”
就算你利用我,若你动过真情……为你去死,也未尝不可。
他微微一笑,“作戏自然做全套,不用心哄着你,怎么令你为我所用。”
我低叹,“师尊好谋算,我自愧不如。”
我定下心,一剑向他袭去。他亦振袖起天风,剑引沧海横流,立起千丈水墙。
极强的两股灵力相撞,天地震荡,一时竟相持不下,他朗声长笑。我终于得见那个大荒斩龙的小晏剑仙,而非那个八风不动的晏掌门。
我俩全力施为之下,招招皆含杀机,数轮交缠,如一场最凶险的情事。
我撕裂巨浪,剑锋一荡,在他颊边擦出一道狭长口子,血珠溅到我的脸上,却令我想起一些明媚春日,我枕在他膝上,他为我读书,嗓音清润如泉。每翻一页书,碧色广袖轻晃,如温柔春风,拂过面颊,令我的心头跟着悸动。
有时我会装睡。他的读书声渐止,漫长的静默之后,一个吻落在我的发梢,一个吻落在耳畔,一个吻落在我紧闭的眼皮,再一吻,再一吻,蜻蜓点水般轻捷,又因为珍爱而显得郑重。
我曾迷失于一场湖光山色的梦,醒时才知自己身在无边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