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闻言,转头看向她,却见她脸上满满的担忧之色,便问道:“姑娘还有事?”
“少君他。。。若是熬不过潮期,会怎么样?”
大夫并未作声,只是沉默的看着她,随后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缓缓离去。
翠桃失魂落魄的回到内院,双眼已然哭的红肿,一抬头却见轩窗映出的高大身影,心中竟隐隐生出几分恨意。
那夜之前,少君明明还好好的,如今却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生死难料,又怎知不是因为被强制成礼,才导致今日局面。
她抹掉面上的眼泪,却又忍不住开始自责起来,若是自己睡得没那么沉,说不定那等肮脏龌龊之事并不会发生,如今又怎会只余后悔?
翠桃走进屋里,那股香气已经退散不少,男人便坐在榻边,沉默的看着榻上的少年,她从水盆儿里洗了一块儿布巾,低眉垂眼的走过去,替少年换掉额头那块。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日头西沉,天边红得像团火,翠桃点起灯,看男人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紧张的咬了下唇,出声提醒道:“老爷,时候不早了。”
顾珩眼未抬,只说道:“你下去罢,今夜我守在这里。”
翠桃咬紧牙关,看了一眼男人背影,心中极为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走出屋子。
翠桃走后,屋子里再也没了其他动静,只余烛火燃烧时的细微声响。
日落西沉,榻上少年呼吸沉重,半张脸隐入阴影中,面上汗水淋漓,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顾珩拨开他脸颊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指腹轻轻抚摸着还有些发烫的肌肤。
沈情似乎是感觉到他人的抚触,觉得温柔,便梦到了很久远的事情,他微微张了张唇瓣,发出模糊的呓语:“娘。。。天冷了。。。井里结了冰。。。我们没水喝了。。。”
顾珩手下的动作忽然顿住,没了那份抚触,少年轻咳几声,也不再胡言乱语,嘴里却喊着渴。
顾珩端起水送到他嘴边,许是昏迷中没有吞咽的意识,灌进去的水全部流到颈窝里,还叫他呛了几口水,顾珩从未伺候过人,不禁蹙起眉头。
这时,少年难受的哼了几声,顾珩见状,仰头喝了一口水,俯身贴上少年唇瓣,将水渡进他嘴中。
少年吞咽困难,“呜呜”出声,顾珩伸出舌头抵在他喉咙处,将水尽数喂进少年肚子里。
几番下来,沈情感到不再干渴后,便沉沉睡去。
顾珩眸色深沉,看着眼前那张清秀的睡容,意犹未尽的舔了下湿润的唇瓣,方才濡湿灼热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舌尖。
夜色已深,男人却端着碗,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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