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等姜吟扶着腰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人都差点站不稳了。
他想起走的时候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头,慵懒的支着头看过来,眼里满是挪揄,“桃花姑娘,你的珠宝还没有拿呢.........”
男人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轻轻勾着几个珠串,荡来荡去的,末端滴着透明的液体,啧,真是引人遐想。
姜吟的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不,不用了......”
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拿从那里取出来的东西,更别提上面还沾着他身体里的肠液,都怪燕楼衣!说什么他吃进去多少就送他多少。
姜吟不敢看对方含笑的眼睛,捂着衣襟慌不择乱的跑了。
对,他就是这么没出息。
走到门口,那股羞耻劲儿过去了又开始后悔,心里想着燕楼衣都让他拿了,他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白给的都不知道要!
姜吟腿还有些酸软,扶着红木围栏慢慢地走着,突然见楼梯拐角处下来一个人。
“桃花姑娘!”那人见了他,脸上明显的惊喜起来。
只是这喜色在看见姜吟的脸时明显的一顿,林探背着一个鼓鼓的书袋,身形在阴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的清冷挺拔,他烟青色的发带俏皮的吹过侧脸,露出那白皙温和的五官来。
感觉到有一道炽热又克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姜吟停住了脚步,他微微一伏身,轻声道,“公子已经画完像了吗?”
他见对方是从三楼下来的,三楼就是那玉芙蓉平日休息的小间,应该才去给玉芙蓉画完小像来。
“嗯。”林探道,然后突然走进了一步,猛地靠近。
姜吟本来是打算打完招呼就走人的,结果没想到这人突然站到他面前来了,还猝不及防的伸出手,他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林探摸到了嘴边。
“你干什么?”姜吟拍开他的手,惊怒之下眼尾洇红。
林探怔住,半响,又伸出手轻轻的按在了姜吟的嘴角,语气依旧是不轻不重的柔和,“姑娘,你的口脂花了,我帮你擦一下。”
那抹艳色的红一直抹到了脸颊上,像是被人恶意的亲出来似的,明晃晃的占有一般,昭示着这是自己的所有物。
真是让人不讨厌啊。
林探眼眸一暗,指腹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仿佛带了点内心涌动的私人情绪,他手指修长,因为常年写字有些薄茧,擦过姜吟嘴唇的时候有些痒痒的,还带了点热意,他不适的扭过头,挣脱开对方的手,“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粗暴的擦过嘴角,袖子将唇周都弄红了,却毫不在意。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公子了,先走一步。”姜吟总觉得对方刚才的举动太过奇怪了,一点也不像平日那个端方有礼,渊清玉絜的林秀才,再加上楼道上又有人上来了,他怕被人看见两人过于暧昧的样子,便先行告退了。
下楼的时候总感觉脖子那里冰凉凉的,像是有什么冰冷粘腻的东西滑过一样,姜吟加快了脚步。
林探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样子,静默不语。
一见到他就跑,是讨厌他吗?
林探想起刚才姜吟转身时露出来的后颈,雪白的脖子上有一个唇印隐没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和弄花他口脂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目光落在姜吟二楼的走廊上,漆黑的瞳孔里滑过一丝冷芒,红木走廊空荡荡的,看不清楚对方是从哪间屋子里出来的.........
罢了,他总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的。
片刻后,林探利落的转身。
一品阁里,温金财包了个房间在里面等他。
姜吟进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小二端了糕点过来,盘子里还有一些小零食,温金财替姜吟倒了杯茶招呼着他坐下,“我点了些鲜花饼,还有你上次吃过的杏仁酥和一些新品。”
“你先吃,给我留着点儿,我去换个衣服。”姜吟跑屏风后换衣服去了。
好像是突然有一日,温金财就在这里包了个包厢,说什么他回去之后再换裙子不方面,万一被熟人瞧见了不好解释,干脆直接就在外面换了再回去。
姜吟也觉得对方说的挺有理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说温小宝现在也算是发达了,好朋友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姜吟自然乐的高兴。
何况温金财给他透露过,现在他那个老爹给他的月钱简直是翻了好几倍,完完全全可以包下这个屋子许久,再加上这里的糕点也却是很好吃,两个人都很喜欢。
换好衣服后,姜吟又恢复成了那个清爽阳光的少年模样。
高马尾一晃一晃的,腰间的配饰撞得叮咚响,他走个路蹦蹦跳跳的,好没规矩。
“尝尝这个。”温金财递过来一个梅花香饼,被特意做成了精致的花瓣的形状,很好看,他本意是想让姜吟自己拿着吃的,结果少年正探出手去够离得有点远的翠玉豆糕,一时间没空出手,直接就着他得姿势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手指好像被少年咬了一下,碰到了对方湿润的舌头。
温金财只觉得指尖一烫,他猛地抽离了回来,心脏突然怦怦怦的跳个不停,窗外鼓噪的虫声在夏日里鸣响,温金财有一瞬间的耳鸣,他有些热,但又觉得不是衣服穿多了的那种热,但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楚,莫名的不敢再看他的好朋友。
总觉得,会不由自主的去注意对方的嘴巴。
咦,姜吟的嘴巴刚才就有这么红的吗?是不是涂的口脂没有擦干净........
“啊?”姜吟听到小胖子在哪儿喃喃自语,便疑惑的抬起头来,“没擦干净吗,我记得我用帕子擦了的啊?”
“啊,没有没有,我胡乱说的!”温金财惊慌的撇清,他说的那么小声,姜吟耳朵怎么那么尖,这都能听到。
他看向姜吟,对方毫无所觉的舔了一下嘴唇,艳红的舌尖一闪而过。
温金财慌忙地低下头,糟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