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底部出现通道口,福东背着降落伞就位。
“等一下。”一个声音从后冒出,“我和你一起去。”
福东回头,女人正用头巾将两鬓碎发裹得规规矩矩,全身上下密不透风,沉闷无比。
“不过是个f级守岛人,三级监察就行,还劳烦您出动,大材小用了吧。”
凯希娅眉头一皱,动作有所滞后,“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福东神情慌张,几句搪塞过去。
女人从座位底下拖出事先准备好的降落包,瞧也不瞧他,直接跳下。
福东表情尴尬,敢情对方早已准备好,不管他应或是不应,女人都下定决心要在这个岛上监察。
两个降落伞飘在天空,一上一下,凯希娅落地后,快速取下钩子,环视四周,不见人来,表情一沉。
福东紧随其后,落地时瞧她杵着不动,心生好奇。
“您这是怎么了?”
“今天是监察考核的日子,守岛人不可能不知道。”凯希娅神色警惕,“飞艇在天上待的时间够久了,这么长时间,岛上却无人接应,说明了什么?”
“什么?”福东纳闷。
“说明岛上出事了。”
凯希娅冲他递眼色,“你我分头去找,务必找到守岛人。”
“您会不会太紧张......”福东话没说完,凯希娅已经潜入密林,不见踪影。
“真讨厌工作狂,卷死个人!”
福东边走边嘀咕,快到蔡小芹培育的朱木领地时,瞧见朱木底下晕倒的人,不由一愣。
“倪商?!”
他几步跑到朱木底下,将人抱在怀里,“怎么弄成这样了?!”
倪商忍着不适,眼皮惺忪,对上一双绿豆眼突然凑近,吓得睁眼大叫。
“福东哥!你干什么呀?!”
福东着急忙慌示意她小点声,“我这不是看你昏迷不醒,想做个人工呼吸嘛!你说说你!怎么偏偏又醒了?”
男人话里话外带着不甘心,倪商则不动声色抽手,从他怀里挣出。
“你怎么晕在这儿了?小芹呢?”
福东正疑惑,倪商却是以手掩泣,小脸殷红,眼中氤氲,哭得梨花带雨。
“怎么哭了?”福东心生怜意,轻声哄着她,“你放心,有福东哥在,我替你讨公道,你只管说是谁欺负你了?!”
倪商扯着他的袖子搓鼻涕,完事后抬头,双目微肿,瞧着更是楚楚可怜。
“福东哥!小芹姐她死了!”
男人面色一惊,追问道:“怎么死的?”
“被一个黑衣人杀死的!”
福东一听,起身要追,倪商一把揪住他袖子,又猛搓了几下鼻涕。
“......”
“福东哥,没用的,那个黑衣人已经跑了。”
“那小芹的尸体呢?”
“我埋起来了。”
福东眼珠一转,留意到她身后的红黑朱木,瞳孔一颤。
“这、这朱木怎么也枯了?!”
倪商哭得更凶了,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小芹姐说...说我总是勾引福东哥...所以才把我绑在这里给朱木输血......”
“结果朱木枯了,她就怪我,还打我,就这个时候,那个黑衣人出现了。”
倪商停止哭泣,用两手开始比划,“那个黑衣人可厉害了,她还有机甲,小芹姐防不胜防,就这样被杀死了。”
福东听得胆战心惊,正要安慰倪商,身后传来动静,凯希娅不知何时来的,表情分外冷漠。
“你说谎。”
倪商一愣,抬头瞧见突然出现的女人,对方全身上下只露出五官,像是某种传教的信徒。
“福东哥,她是谁啊?”
福东讪讪一笑,“这是凯希娅,和我一样,都是山虞会负责考核守岛人的监察员。”
凯希娅毫不留情拆穿他,“一个三级也想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和他可不同,我是一级监察员。”
凯希娅偏头,目光转向倪商,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开口,“你叫倪商?”
“嗯......”
“为什么说谎?”
“我没有说谎。”
“是吗?”凯希娅打量着她,“你说有黑衣人上岛杀了这里的f级守岛人,对吧?”
“没错。”
“当你面杀的?”
倪商点头,暗自在心底推敲对方算盘。
“那就奇怪了。”凯希娅缓声道:“既杀她,为何不杀你?”
“我藏起来了。”
“你不是被绑起来了吗?”
“打斗的时候,绳子断了。”
“怎么断的?”
福东见俩人快问快答,插话道:“凯希娅,倪商是受害者,你这么逼问她,不像话啊。”
“受害者?”凯希娅冷笑,“我看不见得吧。”
“万一那黑衣人与她是同伙,都是从中容来的间谍,想窃取我国朱木,不问清楚,你能负责?”
福东瞠目结舌,“夸、夸大了吧。”
“是不是夸大,我自有衡量。”
倪商没料到会遇上个缠人角色,斟酌一二,才又说,“你说的没错,凡事是该探查清楚,毕竟我也不想凭白背锅。”
“黑衣人不止要杀小芹姐,还想杀我。”
“绳子是在与机甲斡旋时断的,我也因此受了伤。”
“蔡小芹好歹是个f级守岛人,都死在了对方手里,而你一个奴隶,能比她更强?”
“小芹姐运气不好,黑衣人出手时,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
“没与黑衣人里应外合,故意分散蔡小芹注意?”
倪商一口否认,“绝对没有。”
她将领口敞开,肩胛处的伤清晰可见,“这就是机甲杀我时留下的伤,你若不信,可以亲自探查。”
凯希娅扫过一眼,瞧见圆孔般的痕迹,不由愣住。
“这个形状...是她?!”
福东见她面色大改,莫名有些忐忑。
“您怎么了?”
凯希娅神色凌厉,双手捏得死,她拎起倪商,就要往岛外走。
“凯希娅!你这是做什么?!”福东不解,伸手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