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望回来变成一卷头发,又把自己编成小帽子,躺到白苗头顶呼呼大睡去了。
白苗感受着头顶几乎微不可察的重量,这才放下心来。
再看相柳眼疾手快拿走帽子,直接戴到自己头上。
白苗警惕:“你干嘛?”
相柳理所当然:“我这不是替你分忧嘛,主人~”
白苗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某蛇可从没叫过她主人。
虽然他语气不正经显然是在整活,但她听着就是有点心慌。
怎么?难道他以后要走磨人的小妖精路线?
噫……太可怕了!
白苗想到这,默默跟他隔开距离。
而相柳嘴角就快翘上天去,因为成功把她和脉望隔开了。
这次和前世不同,副本里的第一夜安然度过。
等脉望重新清醒过来,已经是副本第二天的晌午。
他一看自己在那条恶蛇头上,几乎是弹射起步飞到水盆里,把自己彻彻底底洗了十多遍才变回人形。
相柳满脸问号:在我头上睡觉还委屈你了?
真矫情!
白苗没注意到这俩暗戳戳在较劲。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副本任务完成了,登仙珠也拿到手了。
就差打听当年脉望的事情,顺便再考验一下高山君的妖品,看看是否收他回家了。
至于如何考验,她打算从门外的病人入手。
之前白泽给的资料足够详尽。
白苗得知那些病人是高山君的执念。
在他还是一只羊的时候,它的主人常年患病,却把它养得很好。
所以他修炼成人形,还感念主人的养育之恩,就化作大夫回来为他治病,把他治好还成了村里的名医。
高山君被村民爱戴忘乎所以,却在一次醉酒后酿成大错。
他不小心现出真身,别人才知道他竟然是一只羊,而如今已经修炼成妖。
村民对他的拥护瞬间化为恐惧。
他们觉得妖怪的本心一定非常邪恶,就算为他们治病也是有所图谋。
那之后,村民联合起来想把他赶出村子,怕他报复又改变主意,想要直接把他杀死。
他们查出高山君是谁家走丢的羊,竟然逼迫他曾经的主人杀死他。
他主人本来想保他,却被失去理智的村民打断了腿。
因为这件事他开始怨恨高山君,问他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死,没看见他都因此瘸腿了吗?
高山君绝望了,只能陪他们演一出戏,让主人“杀死”他。
然而他的主人做完这些,还是被村民们赶到后山去了。
然后那些人把“羊尸”肢解煮熟,酣畅淋漓地吃了一顿,来庆祝他们消灭妖怪,成功保卫了他们的村子。
高山君不明白为什么本来好好的,只是因为他是一只羊怪,就要遭受无端的猜疑,以至于“惨死”才能安抚人心。
于是他在自己的妖怪领域中,把所有村民病人,还有后山的守门人,都塑造成羊的样子。
这样大家都一样,就能够和谐相处。
他们还能来找他看病。
生活还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他在这里欺骗自己,甚至很多时候借酒消愁,来忘记那段最痛苦的日子……
白苗再读到这段故事,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知道高山君本心不坏,也曾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妖怪。
可他遭受过那样灾难般的打击,也不知道现在的心态如何。
所以白苗打算去做学徒,看看他对病人的做法,之后一切再做定夺。
恰好高山君再次出诊,白苗就去祠堂帮忙打下手。
大夫开药方的时候,她随口抱怨道:“我看门口那些病人无理取闹病得不轻!”
高山君无比赞同:“嗯,他们就是那样的。”
白苗看了眼他正在写的药方顺着说:“既然病得这么重,那要不我给他们换个方子吧?保准药到病除!”
高山君有些兴趣:“你也研究过医术?你想怎么换?”
白苗拿过纸笔,大手一挥写下几味“药材”:花椒、八角、茴香、肉桂……
高山君的表情逐渐崩坏。
“活菩萨见多了,活阎王倒是第一次见!照你这样开方子哪是药到病除?是药到命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