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奶奶!”
可他话音还没落,又是“啪”地一声脆响。
金乌没忍住“嗷”一嗓子叫出声。
“重新说!”树精不依不饶,“我有那么老吗?”
金乌累得气喘吁吁满头问号。
他脑子缓慢地转了转,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树精嫌他把她叫老了。
那她不早说!
还占他便宜让他叫奶奶!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金乌这么想着,嘴巴却很乖:“好的,对不起大姐!”
“啪!”这次树枝直接抽断了。
“对不起小姐!”
“啪!”
“对不起美女!”
“啪!”
“别打脸啊靓女!”
“啪!”
“……”
无论金乌怎么躲,总是会被不同方向的枝条抽中。
他手忙脚乱顾头不顾腚,嘴上倒是一直没闲着。
可这词换了许多,就没一个被树精听顺耳的。
他因此挨了不少鞭子。
“对不起小姐姐!”直到他绝望地喊出这句话,以为又要挨上一鞭子时,树枝却在他鼻尖不远处停下来。
“嗯——”树精很爱听这个称呼,似乎也觉得找补回来了,就重新叉起腰,“行了你滚吧!”
金乌听完这话才重新活过来:“得嘞!”
他生怕树精后悔,赶紧一个冲刺飞向高空。
但他思来想去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就变成乌鸦在树顶盘旋片刻,痛快地拉了一泡屎。
而后他不敢过多停留,一溜烟地跑远了。
一直飞到这片树林的尽头,金乌看看身后没东西追来,才重新落到地上。
他心里憋着那股火始终没发泄出来,这会又开始作妖。
不过他这回长记性了,没再招惹那些生命力旺盛的大树,而是把目光落在一棵枯树身上。
这棵树叶子早已脱落,枝干也呈现出衰败的棕黑色。
它看上去毫无生命迹象,正是发泄的好选择!
金乌这次没再挠树皮,而是对准这枯树的树洞一顿输出,在洞里掏起窟窿来。
半响,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响起:“哎呦,你怎么把我假牙扒碎了!”
金乌动作一僵:“谁?”
“好你个兔崽子!在我嘴里掏半天还问我是谁?!”
这声音闷闷的,似乎正从树洞中传出来。
金乌找了半天才发现……
原来这是个老树精,他竟然还活着!
金乌:“……”
他立马缩回手九十度鞠躬:“私密马赛爷爷酱,瓦达西哇波日道这是您的嘴,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你还有什么不敢?”老树精气得叶片发抖,“我看你就差把我这老骨头拆散架了哎呦……”
“不就是假牙嘛,”金乌摆摆手,“我这就给您装回去!”
金乌运气抓起地上的木屑,用力捏成牙齿的形状,用力塞进树洞的空隙里。
可没想到紧接着“轰”的一声。
或许是因为他用力过猛,又或许是他天生克制木系妖怪,再或许是枯树本来就容易被点燃。
那老树精嘴里竟然着火了!
金乌呆滞在原地,心道不好搞砸了。
怎么办怎么办……
再看那边白苗马上就要进入家门。
再不跟上可能就没机会了!
金乌立刻决定溜之大吉。
可老树精似乎没打算放他走:“这要是三千年前,我年轻力壮的时候,绝对让你活不过今天!”
金乌心里正烦躁,想也没想便回怼:“是是是,三千年了还能活着,那你继续活呗,谁能活过你啊!”
老树精:“你再说一遍!”
金乌暴起:“嘿我这暴脾气,你跟谁俩呢?我再说一遍能咋地?”
老树精:“@#¥%&*¥#%!!!”
金乌火急火燎想去追白苗,情急之下亮出手中的火球,又狠狠给了老树精一脚。
“信不信小爷我炼了你!好男不和女斗,我弄不过那女的还弄不过你?”
老树精的脏话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了看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的嘴,只能把打碎的假牙往肚里咽。
老树精似乎想维持面子,支支吾吾半天蹦出一句:“你踢到我可算是……”
金乌伸脚作势再踹:“嗯?”
老树精一噎:“踢到棉花了!”
金乌:“……”
此后的沉默震耳欲聋。
在老树精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后,金乌终于迈开步子duangduangduang地跑开,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他看着白苗的身影越来越近,歪嘴一笑放肆道——
“我特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