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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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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巧过长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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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济南的第二天中午,一行人护卫着周司令,便到达了长山境内。经过了两次小小的战斗,十三人的护送队伍,就战死了八个。想到前面还有关卡封锁,负责这次护送任务的警卫排长,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可又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就把心一横,想故技重施、继续闯关。他要求护送人员,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确保周司的令安全。

面对警卫排长的冒险行为,“瞎子”不得不站出来制止。说自己虽然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通过前面的关卡,却不赞成再次硬闯。认为咱们已经连续两次闯关,前面关口的敌人,必然有所防备。一定会布置重兵把守、甚至还会在关卡周围设下埋伏,以逸待劳、等着咱们上钩。同样的招数,不能连续使用。目前咱们的兵力,已经失去了明知道是场硬仗,还要硬打硬拼的资本。不如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顺便商量出一个既能够减少伤亡、又可以顺利过关的办法以后,再继续前进。

说道既能减少伤亡、又能够顺利过关,“妮子”突然眼前一亮,慢慢地说出了自己一个还不够成熟的想法。说强攻不如智取,如果负责护送的警卫排长,带领他手下的士兵,从旁边弄出一点动静,吸引守关鬼子和汉奸们的注意、引出埋伏在附近的鬼子和汉奸。这样他就可以发扬自己的化妆手段,与“瞎子”一起护卫着周司令,大摇大摆地从关卡通过。

“瞎子”听了“妮子”的计划,很是赞赏。接着,又加进去自己的一点想法,使“妮子”的这个计划,更加完善。周司令仔细地斟酌了一番,权衡利弊,便点头批准了“妮子”和“瞎子”的计划。于是,负责这次护送任务的警卫排长,就领着大家,去了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子。一行人左绕右拐,悄悄地来到排长的一个亲戚家门前。鬼子刚到这里的时候,将这一片的村子,进行过一次大的扫荡。这个村子也未能幸免,几天前刚遭受过小鬼子的蹂躏。乡亲们损失惨重,还死了人。事情虽然过去了两三天,但整个村子,却仍然笼罩在一片紧张和惶恐的氛围中。家家关门闭户,大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儿。死一般的宁静,就像是进入了无人村。排长的亲戚,开门将他们让进家中。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便扒开墙角的一堆牛粪,从下面的地窖当中,拿出没被小鬼子抢走的粮食。点火做饭,让大家热汤热饭地吃饱了肚子。“妮子”给了排长家亲戚几个大洋,买下了院中的那辆独轮小车,然后就和这家的男主人,亲切地攀谈了起来,详细询问了常山附近鬼子的情况。从排长家亲戚口中得知,因为这里离国统区较近,长山城门的防守很严,若想穿城而过,就如同飞蛾投火、自寻死路。城南大约三里路的地方、和城北五里路处,虽然都有大路可以绕过长山城区。可鬼子不但在路口设下了关卡、还都修上了炮楼。分别有五六个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驻守。盘查的特别苛刻,过路人稍有不慎,轻者被没收行李一顿毒打、重则就会被抓起来,送进长山城里的监狱。即便不被处死、也会脱一层皮。昨天邻村的一个娃子,搜身时害怕两块银元被搜去,说是他娘的救命钱。试图逃跑过关,就被炮楼上的鬼子,用机枪打成了筛子,死状惨不忍睹。若想从此两处路口通过,更需格外小心。谈话间还无意透露了一个消息,让“妮子”高兴地不得了。就是排长家的这个亲戚,在小鬼子到来之前,有一处制作鞭炮的作坊。虽然已经废弃不做,但墙角的地窖之中,还存有不少没卖出去的成品鞭炮、和做鞭炮用的毛糙纸张,土制火药。周司令闻言更是喜出望外,连忙让“妮子”将其全都买了下来。又让排长家的那位亲戚,帮忙到邻居家买来了许多铁皮水桶,好的坏的都要。望着这些东西,周旅长和“瞎子”“妮子”,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没想到他们理想中需要的东西,竟然在排长的这位亲戚家中,一次性就置办齐全,岂不让人高兴?

既然演戏用的道具,全都齐全,“瞎子”就着手制作土制炸药、“妮子”也开始化妆。他先是弄了一些锅底灰和着黄土,均匀地涂抹在了周司令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头发眉毛,也涂抹成了花白色。粘上花白色的胡须,将周司令打扮成一个病容憔悴、六七十岁的老人。然后打开包袱,拿出随身携带的一身女人衣服和假发,把自己化装成一个俊秀的小媳妇儿。

一切准备就绪,小推车载上鞭炮铁桶和炸药,悄悄地溜出了亲戚家。走了一段路后,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下。周司令和警卫排长对了一下表,然后兵分三路、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出发。警卫排长和两个士兵,携带了大部分的鞭炮铁桶和炸药、朝着长山城的方向走去。另外的那两名士兵,带上剩下的鞭炮铁桶和炸药,直奔城北的那个路口。排长吩咐那两个士兵,让他们听到城门这边打响以后,再向城北路口关卡的日军和伪军发起佯攻。最后,“瞎子”用独轮车推上周司令这个“父亲”、和“妮子”这个俊媳妇儿,向着城南的那个路口走去。

因为离开家乡已经五六年了,长时间不干体力活。再加上伤未痊愈,“瞎子”推起车来,感到很是吃力。没走多远,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夕阳西下的时候,余光将西边天上的那片白云,染成了橘红色。按照约定好的时间,“瞎子”满头大汗地推着“父亲”和“媳妇儿”,来到了城南三里关卡的不远处。周司令拿出怀表看了下,然后吩咐“瞎子”,说时间差不多了,让“瞎子”大大方方地小车推着他和“妮子”,向着关卡走去。来到关卡前,便从容地排在了过卡的人群后面,但等长山城那边打响,便可乘乱过关。

警卫排长和他的两名士兵,带着大量的鞭炮铁桶和炸药、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了长山城下。埋伏在城门前的一片庄稼地里,目测了一下距离,将铁桶鞭炮和炸药,摆在了适当的位置上。看了一下怀表,便端起了卡宾抢。向着城门前的鬼子汉奸守军,三人一起开火。就在城门前敌人混乱的时候,三人又点燃了铁桶内鞭炮、和布置好的炸药。

城门前的一大片庄稼地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守城门鬼子和汉奸,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情,就接二连三地被打死了好几个。紧接着,就听到城前的庄稼地里,犹如千百人的队伍,激烈的枪炮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以为是济南韩复渠的主力部队,要夺回长山。看守城门的日军头目,急忙电话向城内的日本宪兵队长报告。说城门遭到了中国军队主力的猛烈攻击,请求火速增援。

与此同时,到达城北关卡前的那两个国军士兵,刚埋伏好,就听到县城那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知道他们的排长已经行动,便迅速点燃了鞭炮、并开枪向守关的日军和伪军射击。日军和伪军们听到周围枪声密集,误认为是遭到了中国军队的袭击。慌乱之下,急忙向城内的守军求救。

城门和城北关卡两处,同时遭到了不明武装的猛烈攻击,守城的日军宪兵队长慌了手脚。因为他们大日本皇军,刚刚到达这里还没有多少日子,脚跟未曾站稳。向西不远的济南,仍有大量的中国军队。随时都有向这里进攻的能力,不能不防。想到这里,这位日军少佐顾不得多想,就一边电报向他的上司请求增援、一边命令他的部下死守城门。接着又电话询问城南关卡的情况。得知城南的这个关卡,并没有受到中国军队的攻击。便命令城南关卡的守军抽调兵力,火速驰援城北的关卡。

这边的“瞎子”,小推车推着“父亲”和“媳妇”,随着过卡的人们,刚刚挨到了关卡前。就隐约地听到长山城那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紧接着,看守关卡的日军和伪军就紧张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接完电话的日军小头目放下话筒,急匆匆地从炮楼里跑了出来。命令留下少数的鬼子和汉奸守住炮楼关卡,大部的鬼子和汉奸紧急集合。分别坐上汽车和摩托车,顺着大道、向着城北的那个关卡方向疾驰而去。

奉命留守关卡的鬼子和汉奸,望着多数的鬼子汉奸都乘车离开。一个个面面相视、神色惶慌,生怕遭到突然袭击丢了性命。不等外出增援的鬼子汉奸们走远,就仓皇躲进了炮楼、以求自保。“瞎子”瞅准机会,小推车推起“父亲”和“媳妇儿”,羼杂在关卡前的行人当中,匆匆忙忙地过了关卡。一刻也不敢停留,拼命地往前跑去。一口气跑出去好几里路远,回头看看无人追赶,才慢慢地停下脚步。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丢弃了小推车,卸去伪装、恢复了本来面目,然后又继续赶路。因为他们要在天黑以前,赶到新城附近的汇合地点,与负责护送他们的警卫人员们会合。

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新城附近有一条被庄稼地围绕着的干河沟,那里是他们三路人马,约定汇合的地点。果然不出所料,黄昏时分,三路人马都如约来到了这里。事情不但圆满地达到了预期效果、还未伤一兵一卒,大家都完好无损地汇集在一起,心里都非常高兴。连日来没白天没黑夜地拼杀与奔波,大家都十分疲劳。尤其是“瞎子”“妮子”和周司令,因为伤势还未痊愈,身体虚弱、更是疲惫不堪。为此、负责护送他们的警卫排长,便吩咐手下的四个士兵,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前出一段距离,做好警戒工作。让周司令和“瞎子”“妮子”三人,好好地睡上一觉。养好精神,下半夜继续赶路。

谁知道三人刚躺下不久,负责前出警戒的四个士兵,先后神色紧张地跑了回来。汇报了他们各自位置的前方,都发现有异常情况。四个方向同时发现了敌人,而且行动诡秘、偷偷摸摸地向这边运动,分明是有备而来。周司令要大家先不要惊慌,然后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敌情。认为小鬼子这样有条不紊、信心满满的行动,说明咱们的行踪,又一次暴露在了敌人的眼皮底下。命令大家悄悄地准备好武器,不要弄出声响。既然敌人是偷偷摸摸地向我们靠拢,说明他们还抱有侥幸的心理,认为咱们还没有发现他们。便带领大家向着东北方向,悄悄地摸了过去。等靠近敌人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五支卡宾抢、外加六把盒子炮,一起向对面的鬼子和汉奸们扫射。因为双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鬼子和汉奸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前面一大片的鬼子和汉奸,就纷纷毙命躺在了地上。敌人的包围,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等其他三面的鬼子和汉奸赶过来的时候,周司令他们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鬼子队长看到的是七八具同伴们的尸体、还有几个疼痛呻吟着的伤兵。眼见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即将到手的猎物,却还是毫发无损地逃走了。这位带队的日本少佐、气的“哇哇”直叫。“巴格巴格”地骂个不停。然后侧耳细听,听到东北方向远处,隐约传来有人逃跑时足趟庄稼,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就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指挥刀,带着手下的鬼子和汉奸,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边“乒乒啪啪”地射击着、一边奋力地追了过去。

原来,驻守长山城的鬼子队长,听到城外的“枪声”和“炮声”停下来后,便带领着守城的日军和伪军出城追赶。在城门前方不远的那片庄稼地里,发现的却是七八个铁皮桶、和遍地爆炸后的鞭炮纸片碎屑。留落在地上的弹壳,却是非常的少。然后电话联系了城南城北的两处关卡,得知城北的情况和这里基本一致;可城南却没有遭到袭击。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知道是中了中国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当场就被气得口吐鲜血、差一点儿就昏死过去。缓过神来以后,就迅速通知了日军驻新城部队。说明情况、要求提前设下埋伏,无论如何,也不要让这群既狡猾又可恶的中国军人,再次漏网。

驻新城的鬼子头目接完电话,一刻都不敢耽搁。一边派出两个特务向长山方向侦查搜索、一边组织人马准备围剿。果然,前出侦察搜索的特务,很快就发现了周司令他们的行踪。一个特务继续跟踪监视,并在沿途路边留下记号、另一个特务返回新城汇报情况。新城的鬼子头目大喜过望,立即带领着大队的鬼子和汉奸,顺着记号追了过来。本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将这伙中国军人一举全歼。却还是被细心的周司令他们发现。偷鸡不成、反蚀了一大把米。恼羞成怒之下,下令穷追猛打、一路追了下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章:人小志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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