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赵方海当做看不到的模样,白岩一下傻了眼。
不说其他,单说身边群情激奋的架势,声浪一波一波的涌过来,险些没把白岩给吓的晕过去。
至于一旁从开始就没敢说话的白强,这会更是缩着脖子低着头,嘴里一直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白岩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直到屯里人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之后,李长远这才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咳咳。”
说来也怪。
李长远这边刚出声,原本一浪接一浪的声浪,就这么暂停了下来。
顶着一双双迫切渴求着致富的火热目光,李长远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诸位乡亲,诸位叔伯婶子小嫂子。我李长远在这里谢过大家的信任。”
李长远拱了拱手,面色平静,顿了顿神色,理顺思绪之后,继续开口:“咱们黑瞎子沟穷,咱们黑瞎子沟苦。
作为屯里人,作为从小就生长在屯里,放假了还会跟着叔伯们一起挣工分的屯里人。
我李长远清楚地知道,不是咱们黑瞎子沟的人不勤劳,也不是咱们不卖力。
实在是咱们处的地方,太偏了!
咱们黑瞎子沟在哪?往东边走,不到三十里地就是边防,再走三十里,那就是毛子的那什么林子。
十里八乡,就没有一个跟咱们黑瞎子沟一样,贴边上贴的那么近的。
别的不说,就说咱们想到幸福大道蹲个公交车,那都得走上十几里地。
这么偏的地方,咱们有一个赚钱的路子,是真的不容易。”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客观条件,之前李长远不说,都没有人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虽然是很浅显的东西,可架不住在赚钱的路子面前,屯里人都愿意听。
别说是听会话,就算这个时候李长远放个屁,那都有人出面替他说话。
那句话怎么说的,当你成功了,自有大儒为之辩经。
“作为黑瞎子沟走出去的知青,我李长远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没法子,咱们黑瞎子沟离城市太远,分不到菜农的资格,吃不上商品粮。
就连卖些个小东西,都得被有些说道。
说句不好听的,既然公社已经同意我成立手工小组,只要我没良心,完全可以不管屯里人的死活,一个人窝起来闷声发大财。
可是行么?不行!我李长远有良心!
就算之前老白家那么对我,我都能看在我姥姥的面子上,给他们老白家一条活路,更别说屯里这些没有伤害过我的叔伯嫂嫂们。
所以,今天我找到了二大爷。
二大爷人好,这些年来为了咱们黑瞎子沟忙上忙下,一把年纪的奔波,不就是为了能让咱们过上富裕的日子么?
诸位可能想不到,二大爷答应我这个请求,会让他在公社被怎么责难!
别忘了,公社可只给了手工小组五个名额!”
说到这里,李长远抿起嘴角,脸上挂着悲戚的表情,缓缓摇头。
众人没有说话,可齐刷刷偏转的视线,却都落在了赵方海这个会计身上。
屯里人可不健忘的。
之前李长远提议弄这些东西的时候,赵方海就是那个首当其冲反对的。
之前还没有觉得有什么。
可这会再把两人放到一起对比。
那目光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入他娘的,老子就知道姓赵的是个喂不熟的!”
“可不是咋地,到了咱们黑瞎子沟这么些年,除了挑咱们的毛病,从来没有想过给咱们屯争取一些福利。
别的不说,去先前出工修坝子的事,你忘了咱们赵会计干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