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木叶的环境,在五大忍村中最为温和。但是我看过的书里面,即便是当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战友,五年时间,一个人就足以形成属于自己的班底和团体,十年就足以成型。到了二十年……”
“二十年,新一代、下一代人已经彻底长大了,无论是血亲后代,还是师承后辈,他们也都能接手上一代的主张,还有资源了。”
“我虽然清楚我潜力很大,但是再大……也大不过权与欲的较量和争夺。”
“而这种争夺,只需要一个由头,无论大小都可以触发。而我的存在,就是个很好,而且价值不小的一个由头。”
“那如果我不想让你变成这个由头呢?”
乙木丰惊讶地转过了头,看着一脸笑意,温和而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三代火影。
“……您是什么意思?”
三代火影没有说话,重新拿好了鱼竿,看向了水面。
不过这次,不再是之前那无神失焦的双眼。
“你也知道我是怎么继任第三代火影的。其实当时我也并不容易。”
“老师去世的太突然了,只有一个口头遗嘱,书面的遗嘱和推荐,人选的选拔和讨论会议,大名的沟通,都是缺失的。”
“村子里面……很多人不是否认老师的遗命,而是直接怀疑,是不是我们见死不救,看着老师牺牲。”
“后面多亏了水户大人,还有镜,也就是你之前认识的宇智波止水的祖父,说服了千手和宇智波这两个关键,让我获得了他们的认可和支持。”
“然后,是我的另外四个伙伴的帮助,我才顺利得到了村中认可,也获得了大名的认可,成为了第三代火影,还算平稳地度过了这近二十年的火影生涯。”
“可惜镜走得太早了。很多事情,找他商量是最合适的。”
放松和缅怀的笑容出现在了猿飞日斩的脸上,整个人也少有的真正放松了下来。
“虽然老师选择了我,但是和老师相比,我的能力差的实在太多。”
“我其实只擅长忍者的本职工作,战斗,还有指挥,教育方面……勉强还算可以。至于,内政,外交,建设,计谋……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到老师一半的水平。”
“这二十多年,我能平稳走到今天,没有我的那些同伴,是不可能的。我的很多短板能力,也是他们慢慢教会我的。”
“比如我们之前那段……套话和黑话,没他们,可能这20年我也能学会一些,但是……水平绝对要差很多。”
“虽然我更好奇,丰君你是怎么学会这些的?”
乙木丰也看向了水面,没有作答。
毕竟……这些套路,对于一个8岁孩子,不光是超纲,而且是想找这么个学习环境都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感觉,我们几个人之间,越来越陌生,很多事情甚至很难和以前一样,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
“这20年我也见了很多人,尤其是越到现在,我越发现,越往后的年轻人,和当初的我们……越来越不一样。”
“‘火之意志’到底是什么,木叶该有着怎样的未来,和平如何实现,这些我们当初可以直接讨论一整天。但是现在的新一代……也会好好讨论,但是没有我们当初那样的热情了。”
“装作热忱,实为投机的人我见的不少了;不关心这些,想着变成中忍,上忍,然后成家退休的我也见了很多;不过最让我头疼的,是一群……盲目相信和崇拜我的人。”
“他们甚至认为我已经超越了柱间大人和扉间老师,已经站在了忍者的顶点。以前称呼我为博士,现在更是私下称我为……‘忍者之神’。”
“柱间大人要是知道,应该会哈哈大笑一笑了之;扉间老师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可能就会调笑我一句,‘你出息了啊,猴子’。但是……”
“先不管他们是因为出生年代的关系,并没有见过柱间大人的强大而产生了误判,还是……别有用心。”
“不说实力,功绩上,我担得起吗?他们两位交给我身上的重任,我做到了哪些,达到了多少?我真的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吗?”
“这个问题我感觉我已经回答不了了。”
猿飞日斩无奈,但又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重新又抛了一杆。
“今天找你,一开始确实和你想得一样。但是,我忽然才发现,年纪大了,反而没有你这个年轻人看得明白。”
“如果我是真的为了木叶的未来,那么,我就应该让我们这一辈的分歧与问题,在我们之中解决。”
“如果我控制不好,那会是一场不见血的灾祸。而且到后面,我真的能说清,我是真的在为木叶而如此,还是在为了我自己?”
“我,还有我们这一代人,到底做成了什么,有没有走错路,真正有资格发言的,是继承了我们留下的东西,继续走下去的后来人。”
“我们要做的,不是把你们拉入我们的迷茫、分歧与争斗中。如何给你们的未来不添堵,才是我们上一代人的任务。”
“不是吗,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