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的手,她的笑,她说话的语调。
可当梁倾的身体移开,他表现在众人面前的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听着身边椅子传来的那一点稀碎的声音,心却一颤。
没有人发现他的变化,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变化。
就连梁倾也不会再发现他的变化了。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秦州昱说完就打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正常,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过了十分钟之后,还没见他回来,言豫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对秦州牧说:“你用不用发个信息问问你哥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秦州牧一直处在坐立不安的状态,本就在犹豫要不要出去找他哥,如今言豫提起来,倒是顺理成章,“我出去看看吧。”
秦州牧刚要起来,梁沐却快他一步,他温和地说道:“我刚好要去洗手间,我帮你去看看。”
“那麻烦了。”
说实在的,秦州牧暂时还不想和他哥私底下见面,他怕被他揍。
他刚还在担心他哥是不是因为他诓他进来,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哥岂不是正在气头上,他去不是找揍吗?
可要是不是这样,他不去找他哥,他哥出了事怎么办?
如今梁沐愿意代劳,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客气。”
梁倾一直静静地吃饭,似乎这连番的几个小插曲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只有坐在她旁边的薛繁星感到担忧,梁倾虽然在吃饭,可她已经许久没夹过菜了,一直在扒饭。
而且,就连她自己好像也没发现这一点,她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又在想什么?
秦州昱看上去虽镇定,可像他那种人,突然在聚会上离席,还走得毫不犹豫,难免不让薛繁星觉得他是在逃避什么。
苏珩给梁倾献殷勤让他吃醋了,还是梁倾接受了苏珩的殷勤让他难受了?
秦州昱的异常连她都能发现,梁倾怎么可能不发现呢?
薛繁星记起当初梁倾到琴室去等她,却遇到秦州昱的事。
当时在琴室里,当着秦州昱的面她没有说什么。
可是一走远,她就诧异地问梁倾,“你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主动和男生搭话。”
“是吗?”梁倾对她的话倒是存疑。
“或许是,或许不是,”薛繁星拉过她,“但是你竟然主动邀请他要去一起吃饭?这可就离奇了。”
她最后一个字故意拉了长音,随机学着电视剧里的反派做出奸笑,“你不会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梁倾无奈地笑笑,“想多了。”
随后她不知怎地笑不出来了,走着走着忽然说:“他当时很奇怪。”
“明明他弹得曲子那么欢快动听,可他看上去却很痛苦,他的痛苦让我感到不安。”
……
当时光凭一首曲子就能敏锐地察觉到秦州昱情绪的梁倾,甚至主动出言让他从异常中挣脱出来的梁倾,现如今竟对他的异样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