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感到差别最为明显的则是体育课解散后的那二十分钟。
五年级的时候,她们班的体育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
体育课解散后,每个人都和自己的朋友聚在一起去玩或者是去树下乘凉。
而梁倾永远都是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到较远处的一棵树下,坐在那儿看书,看到放学。
等到放学,再一个人回家。
有一天体育课,薛繁星的几个朋友踢毽子,踢到了梁倾坐着的那棵树下,毽子掉在梁倾的身后。
她似乎是没有发觉,看着书久久没有翻页,神情专注,仿佛是被什么难事困住了。
薛繁星的几个朋友一看到毽子掉在梁倾左右,不知怎地几人都互相推托不愿去捡。
薛繁星有心脏疾病,不能剧烈运动,于是没有踢,只是坐在她们面前的树下看着她们玩。
见她们僵持不下,便自告奋勇过去帮她们拿。
她慢悠悠地走过去,眼神不知不觉中却放到了梁倾的身上。
她瘦小的身影,孤寂的坐在那里,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她走过去的声响似乎终于使她从自己的世界里醒了过来。
薛繁星弯腰拿起毽子起身时,恰好和她回头看声响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她的眼神很干净,带着一丝疑惑。
薛繁星朝她晃了晃手中的毽子,“我来拿毽子。”
梁倾对她轻点了下头,就要转过身去。
薛繁星不知怎地,突然问道:“要一起玩吗?”
梁倾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向她邀约,脸上现出怔愣的神情,但短短几秒后,她就摇了摇头,“我没有时间,我还有很多书要看。”
“那你看吧。”薛繁星淡淡回了一句,就拿着毽子回了自己的朋友那里。
转身的那瞬间,她余光扫到梁倾还在看着她,但她却没有回身再去看梁倾。
因为她的朋友们正在向她热情地招手,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活像在欢迎勇士回城。
仿佛她不是去树下拿个毽子,而是去虎穴中拔老虎的毛。
她一回去,那几个人便带着她到了稍远处的地方,七嘴八舌地问她,刚才和梁倾说了什么。
她将她问梁倾要不要一起玩的事告诉了她们,她们神色各异。
有的脸色难看,说道:“要不说是梁家的人呢,真会装,不要玩就说不要玩,还扯什么我有很多书要看,整得跟我们不读书只知道玩似的。”
有的表面在劝说,实则带着嘲讽,“你倒别这样说,要这话传到她耳朵里,你不怕她找你麻烦?她可是梁家的大小姐。”
“她还是年级第一名呢,也难怪人家傲得很。”
脸色难看的那个人不屑道:“谁知道她这第一名里有没有水分。”
这话一出,几个人哈哈笑着,薛繁星却笑不出来。
她刚才问梁倾的时候,分明没见到她有一丝傲慢或者鄙视她们的意思,反而看到了微不可察的羡慕。
梁倾那句话,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为什么,她的朋友们会这样去解读她?
薛繁星的心里感到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