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给他带来的的只有痛苦。
言溯的暗地里挑衅不仅没有使他退却,反而使得他的心更加坚定。
苏珩突然笑了,对言溯道:“因为我个人觉得被人关心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所以我也愿意去关心别人,让别人开心开心。”
言溯像是开玩笑地问道:“那要是被关心的人觉得不开心呢?”
苏珩挑了下眉,意有所指,“那他可以告诉我。”
“万一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苏珩不客气地嘲笑道:“我想对别人的关心都感到不悦的人,应该不会不好意思将其说出口吧。”
“恕我冒昧,”言溯眼里带着凉意,“你的意思难道是觉得会践踏别人好意的人一定是个坏人吗?”
苏珩答道:“说不到坏到哪里去,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一个好不到哪里去!
言溯冷笑一声,“那如果别人所谓的好意并不是出自真心的呢?”
他的这声冷笑,让他和苏珩维持的表面和平从这一刻起破裂了。
暗地里的针锋相对被抬到了明面上。
苏珩呛道:“那你所谓的是不是出自真心又是依靠什么来判断的?自我吗?”
他跟着讽刺道:“难道言溯你认为人可以只凭借自身的好恶去判断他人的所作所为吗?”
言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难道不行吗?”
“怎么可能行呢?”苏珩激动地叫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满是不赞同的神情,反驳道:“对一个小孩来讲,拒绝他的请求的人就是所谓的‘恶’;对一个强盗来讲,阻止他的人就是所谓的‘恶’;对一个暴君来讲,反抗他的人就是所谓的‘恶’。”
苏珩越说越气愤,“如果按他们的想法来作为这个社会的好恶准则,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着他们聊天一直保持沉默的梁倾在这时终于开了口,“这一点,我赞成苏珩的说法。”
她一开口,言溯和苏珩齐齐看向她。
苏珩的眼神里带着遇到知己的赞赏和被认同的感激。
言溯的眼神则显得有些迷茫,“那么,该怎么去判断别人的行为是好还是坏?”
苏珩急不可耐地回答,“道德与法律啊!”
“道德、法律,”言溯重复了一遍,又问道:“每个人对道德的定义都不一样,每一个地方的法律也都不一样。”
“比方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先论你说的道德,有的人认为父母给予了你生命,你就应该对父母百依百顺,如果不听话,就是不孝;而有的人认为,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应该成为他人的傀儡,哪怕是父母的傀儡也不行。”
“在论你说的法律,在古希腊的某个地方,一个女儿如果不嫁给一个父亲给他所指定的夫婿,那么按当地的法律,有权将该女子处死;而在如今,婚姻自由,逼迫有罪。”
言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头已经发昏起来,他强撑着把话对苏珩说完,“那么按你的道德和法律,到底是听从父母之命的女儿有罪,还是不听父母之命的女儿有罪?”
苏珩气道:“那当然是逼迫的人有罪了。”
言溯说道:“可是要按你说的用道德和法律去评判,在某个特定时期,逼迫的人无罪,被逼迫的人反倒有罪。”
“那么,被逼迫的人难道就真的有罪吗?”
苏珩听完他的话愣住了,抿着嘴在思考。
而言溯见他不说话,又把目光转向梁倾,他的脸色不好,但此刻的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梁倾,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