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庄主请回吧,吾是不会与你比剑的。”
却尘思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西门吹雪,对方每日雷打不动的来百花楼报到,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事。
“为何?”
“吾过去也曾潜心修练剑法,成绩尚可,但是剑法越高,吾便越觉得冷锋无情,易将人伤,因此吾决定,以后不再轻易用剑。”
西门吹雪忍不住皱眉,很明显是不赞同却尘思的想法。
“你既诚心正意于剑,只杀该杀之人,何必担心剑锋之外。”
“庄主心境如此,倒也是位不可多得的正道栋梁。只是很多时候……吾等并不能决定自身的想法。”
“说这么多干什么?大冰块不就是想比试吗?你去说服小秃鹿把折桂令还给吾,吾跟这个大冰块玩玩。”
自从穿上百岫嶙峋的马甲,柳清缘可以说是由内而外的都变活泼了,而且他不需要再端着高深莫测的架子,可以在百花楼里随意的吃吃喝喝,偶尔跟陆小凤拌个嘴,吓吓来打探花满楼眼睛消息的人,撸几把雪儿或者旁观一下其他马甲演戏,简直自在的不得了。
“不要胡闹。”
却尘思瞥了一眼看戏捣乱的本体,这位是真把自己当熊孩子过了。
“看来,吾若是不给出一个让庄主信服的理由,庄主是不会走了。”
对面的西门吹雪用沉默回答了他。
“唉……庄主请随吾来。”
却尘思无奈叹气,抬脚向楼外走去,西门吹雪随后跟上。
“吾也要去!……小秃鹿你干什么?”
柳清缘起身作势也要追过去,旁边的沐灵山眼疾手快的把他拽了回来。
“你的样子会吓到普通人的。”
这也是沐灵山一直待在百花楼里的原因,在佛界之名还没人尽皆知时,他的样子并不适合见人。
“切……”
却尘思带着西门吹雪直接出了城,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就这里吧。”
此时却尘思手里多了一把木剑,那是他在来时的路上买的,他抬手拂过木剑剑身,像是在熟悉这柄剑的手感。
“吾不愿与庄主比试还有一个原因,吾并不想无端伤害了庄主。”
他转身背对西门吹雪,眺望远方繁茂的树林。
“吾等所修之道,早已和如今的人世脱节。先天之境与凡人之躯,乃是天差地别。”
忽然,却尘思身上气势一变,西门吹雪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身上不断涌出的力量,就连却尘思肩上的雪儿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跳下来跑到了西门吹雪的脚边。
“西门庄主,请看好了。”
却尘思提起手中木剑,霎时间气流涌动,持剑者身上似有光芒笼罩。待他手中剑劈下之时……
“轰——!”
只听轰鸣声阵阵、剑光刺眼如入天际,两人脚下地面晃动之剧烈,身后的西门吹雪下意识以为是地牛翻身,但很快他又意识到,是却尘思刚刚那一剑!
待震动平息、光芒和飞扬的烟尘尽数散去,却尘思依然站在那里,手中木剑却早已不知所踪,地面上却出现了些许破碎的木片。
……等等,地面!
西门吹雪发现在却尘思身前的地面上多了一条裂缝,这裂缝很长、很深,他的视线沿着这条裂缝,直到看向远处……森林,被劈开了。
“……”
如此场景下,再傲气的剑神也一时失语了。原本繁茂的森林,如今被一条巨大裂缝所贯穿,那裂缝无法被探知深度,如一道不可直视的深渊,将森林生生撕成了两半!可他明明记得,造成这般景象的人,仅仅只是挥了一剑,甚至还是一把木剑。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何为先天?上天入地,与天地同寿,具移山填海之能,亦负苍生大义之命。”
说这番话时,却尘思没有动,但此时西门吹雪却觉得对方背影竟如此的虚幻,如羽化之仙人,跳出三界之外,遗世而独立。
“吾话已说明,希望庄主能明白。”
……
西门吹雪走了,回了他的万梅山庄。
“……他没事吧?”
陆小凤来百花楼做客时正好遇上了西门吹雪来告别,他直觉对方当时的状态很不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再结合花满楼的补充,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他还是打算来问一问沐灵山和却尘思。
“吾为西门庄主演示一下吾的剑招,希望庄主能由此顿悟出什么。”
这是却尘思。
“吾已经为其查看过,西门庄主只是心情过于激动,待平复后就没事了。”
这是沐灵山。
“切,那大冰块不就是被三脚秃驴给吓着了吗?干脆吓死得了。”
这是依然在皮的柳清缘。
陆小凤:……明明是三个角度,最后口风却是一致的,你们仨还挺团结。
不过这样他也明白了,他那剑痴朋友应该也是被佛界人这恐怖且神异的战斗力给刷新了一把三观,然后回去闷头练剑了。
“小秃鹿你不是还找了如来秃驴抓吾吗?如来秃驴呢?”
“……”不管多少次,陆小凤都会被这位山鬼的叫人名方式给吓一跳。
“说实话,先不提二位的形貌如何,百岫嶙峋给你们起的外号就够吓人了。”
“佛首之前在少林寺遇上了天蚩极业,打算先在那里镇守,防止欲界再次动作。”
沐灵山在表示了对这些外号的无奈之后,回答了帝如来的去向,自从帝如来在少林寺住下,整日讲经论道,连虚竹破戒的事都给忘了,江湖上跟少林寺有关的消息也少了,难得的一片祥和。
“……难怪最近鲜少听见少林的消息。”
“只是奇怪的是……”却尘思表情凝重,“直到现在,爱祸女戎都没有现身。”
“……这确实太奇怪了,明明天蚩极业都已经如此高调。”
闻言,沐灵山也陷入了沉思。花满楼去照顾他的花了,现场只有陆小凤什么也没听懂,他试图向柳清缘求助。
“说不定那大妈不乐意见你们这些秃驴呢,想抓她?让高头秃驴出来当诱饵呗。”
但是陆小凤实在是听不懂柳清缘给大家起的这些外号。
“佛皇不行! x 2”
沐灵山和却尘思异口同声,其态度之坚硬,否定之迅速,把陆小凤都给吓了一跳。
“啧。”
“佛皇?”
你们佛界到到底是个什么制度啊?之前出现了什么至佛地藏圣者,刚刚还有佛首,之前听楚留香说是有慧者和圣衡者,上回沐灵山说的光尊好像也是位领导,现在又出来了位佛皇。这些称谓怎么听也不像是乱起的吧?
“佛皇曾是对抗佛业双身的助力,其中的爱祸女戎善于扭曲各类思想,曾与佛皇辩法论道,从而产生一些仇怨……”
“什么仇怨,不就是差点让那个大妈给拱…”
“砰!”这是却尘思拂尘砸头的声音。
“……明白了明白了。”
陆小凤觉得自己就不该问。
……
京城,神侯府。
“呜哇哇哇哇哇——!”
“不哭不哭,我给你唱歌啊,不哭不哭。”
“哇啊啊啊啊——”
诸葛正我现在很心累,无比心累。就在今天,那位娱笑颠大师背后一直沉睡着的婴儿竟然醒了,然后就是无止尽的哭嚎,怎么哄都不带停的。
“不哭啊不哭啊……”
“谬师别哄了,这是圣婴主,不是普通婴儿。”
哪怕温和如近月观音,也被这无休止的哭嚎吵的心烦,看向一边同样被吵的直按太阳穴的恒沙普贤。
“至佛,实在不行,吾去通知佛铸……”
“不行。”
恒沙普贤干脆利落的否决了近月观音的提议,不知道是不是追命的错觉,在恒沙普贤说完这句话后,娱笑颠怀里的婴儿好像哭的更凶了。
在上次的朝廷之议后,众人暂居神侯府,以方便后期的深入交谈。其实在近月观音和恒沙普贤神异的出场方式后,与佛界的合作已成必然,目前难定的是群臣对于合作的形式和态度,不过这些是皇帝要干的活,他们不需要操心。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猜测,追命倒觉得这几位大师都挺好相处的,除了在喝酒时心理上有点不自在外没什么大问题。
直到今天这个被称作圣婴主婴儿醒过来。
四大名捕还有两人在外出任务,无情则还在往回赶,神侯府目前就诸葛正我和追命两个,成了唯二遭受这魔音穿脑的非先天。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近月观音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一旁的阕声云舵已经自己上角落里诵经去了。
“只有佛铸与圣婴主熟识。”
“……娱笑颠,把圣婴主给吾扔出去!”
恒沙普贤可没有砗磲佛母的好脾气,更何况圣婴主这么嚎的意思她也明白,但是不可能!你个小兔崽子别想霍霍我们家的白菜。
“呃……不好吧?毕竟是个孩子。”
“唔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好嘛,声音更大了。
“他算哪门子的孩子?”
恒沙普贤感觉自己灵魂深处那属于天之佛的暴脾气都要给吵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