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燕儿还在羡慕的扒着炕沿看着,赵柳儿问道:“莫非你小姑姑最近又去找事了么?”
小燕儿瞬间红了眼:“何尝不是呢,你是知道的,她自己嫁了一个酸腐的秀才,几辈子考不上举人,却不愿外面做学馆先生,只说误了他的前程。这就罢了,他纵是如何,咱们做小辈的还能说什么,只看他自己造去罢,可是偏偏寻上我们,隔一段时间就要跑过来说是她相公要访友,要不就是笔墨没了,总之就是家里艰难的很,我们家那两个老不死的还要偏帮着,拿着孝道压着我爹娘拿钱,纵使我们全家没一个吃闲饭的也攒不下钱来,别人还以为我们不吃不喝攒了多少,真真让我们有苦说不出。”
赵柳儿同情道:“天底下竟有如此丧良心的人,他既要面子,不如让张叔找了他去,就把你姑姑的行径告诉了他,看他今后怎么行事。”
小燕儿苦笑着摇头道:“你以为我爹爹没有去找过,只是他一听到风声就躲了起来,只推着让我小姑姑和他家那个老不死的娘招待,我小姑姑撒泼,那老不死的打滚,生生的把我爹给憋了回去,待过了两日,我小姑姑还要回家告诉了那两个老不死的,说是我爹爹害得她过不下去了,只要咬下一口方才罢休,那两个老不死的还要借机大闹一场,直说要告我爹娘忤逆不孝,非得逼得我爹认错方好,你说说,这日子过得真真是让人灰心,不知何时才能过完呢。”
赵柳儿感慨道:“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譬如我家呢,之前是个奴才身份,多亏了我姑妈的帮忙方才赎了身,现今我们只愁着我家哥哥罢,等着大嫂子娶进门来,只怕又要愁别的了。”
小燕儿笑道:“大哥哥是个好的,既孝顺又能干,将来必有多多的好人家攀附你家,你们还愁什么呢?”
赵柳儿知道她是在说好话,只是自家哥哥那腿也的确是个大问题,遂笑了笑没有话说。
停了一阵,小燕儿方想到了自家哥哥和赵柳儿是要定亲的,自悔食言,遂笑着悄悄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放心,给哥哥娶亲的银子我家早早的就备下了,她将来就是怎么闹,也闹不到你们身上,横竖不能一点脸皮不要,只想着从小辈身上咬下一口罢,当心溅了他们一脸血,再说我爹娘也是不让的。”
赵柳儿听了只是不好意思,在她的心里也想着纵使她的小姑姑再怎么不像话,也只在她哥哥那里闹,小辈这里总是不敢的。
正说的热闹,外面赵国基家的喊女儿,要她出来行及笄礼了,赵姨娘等着给她加笄呢。
一听此言,赵柳儿和小燕儿紧赶着出去了,见众人已在外面笑着等她们了,倒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连忙笑着跑了过去。
见正主已到,女宾们都按着分工站好,中间只留了赵姨娘,站在那里慈爱的看着赵柳儿过来,听着唱喏利利索索的把钱娟拿来的那支银镀金的玫瑰钗插在了大姐儿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