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整齐有序的军营。
绕着营地挖了一道深壕沟,里面插着锋利的木桩。帐篷分列排开,中间隔着宽阔的大道。
公共厕所安置在河边,以便水流冲走废弃物。
马棚在北边,而在它们前面,两个大象在河边吃草,用它们的鼻子扯下芦苇。
高耸的金布军旗在绕营地边线的长杆上拍打着。在它们下面,武装齐备的哨兵带着矛和十字弓巡逻,查看每一条来路。
在大门口,克林顿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伊耿和伊利里欧到来后,转身对守卫官说了些话。
然后一个人被派跑着去找指挥官。当他回来时,带回了一个大腹便便、步履蹒跚的大个男人。
这个佣兵脸上带着十字缝线的旧伤疤。右耳看上去好像被狗嚼过而左耳已然不见踪影。
“希山,他们升你做指挥官了吗?”克林顿揶揄道,“我以为黄金勇士团是有标准的。”
“不止如此。”卡斯波·希山笑了笑,“他们还封我为骑士。”
他用手臂揽过格里夫,给了他一个能让人骨折的拥抱。“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小约翰说你来的时候,我差点拉裤子里了。然后,伊利里欧,你这表里不一的混蛋,也很高兴见到你。近来如何?”他转向年轻的伊耿,“然后这个是……”
“伊耿,雷加的儿子。这个是卡斯波·希山。”
伊耿点了点头,道:“希山是西境的私生子姓氏。”
“对喽。我妈是秧鸡厅的洗衣妇,直到有一天某个老爷的儿子强奸了她。让我成了某个烂猪崽,这是我的看法。”希山透过门向他们招手,“跟我进来吧。米斯托因已经把所有军官都召进帐篷了。军事会议。该死的泰洛西人正敲着矛质问我们的目的。”
黄金勇士团的人正在他们的帐篷外玩着骰子,喝着酒,并拍赶着苍蝇。
总指挥的帐篷是用金布做成的,围着一圈插着镀金头颅的长矛。其中一个头颅比其它的都要大,畸形怪状。在它下面是第二个头,大不过孩子的拳头。
这是黄金团的传统。
黄金团的创立者伊葛·河文临终时下令,在他死后煮熟自己的头并镀上黄金,放在军旗顶端,并在将来跨过狭海收复维斯特洛时带上,置于军前。他的继任者纷纷效仿这一做法,死后用他们的黄金头骨来装点黄金团的军旗。
伊耿和琼恩克林顿等人走进去的时候,黄金勇士团的高级军官们纷纷从营凳折椅上站了起来,用微笑与拥抱表示欢迎。
米斯托因的脸是由一对招风耳、一个歪下巴和伊耿所见过最大的鼻子组合起来的。
这位久负盛名的团长坐在一张折椅上,双脚泡在一桶盐水里。“你要原谅我没有起身欢迎你,小王子。”他以迎接的口气说道,“我们的行军令人疲倦,而我的脚趾很容易长水泡。这是个诅咒。”
还没等伊耿回话,就听到一道毒蛇般的声音传来。
“真是龙呢,可惜是头小龙。”
说话之人是个俊朗邪魅的黑发青年,富有光泽的黑发夹杂有几道银丝,头发在眉心上方形成一个美人尖,他的眼睛永夜般漆黑,让人不寒而栗。
“够了,红毒蛇,这里不是多恩,对我们的贵客尊重点。”卡斯波·希山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