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砚面色平静的看向德妃,提起蓝青色裙摆,双膝弯曲跪在殿中金丝织锦珊瑚毯上。
德妃正坐在上首的扶手圈椅上,身后左右两侧站着柳絮和她的另一个大宫女。
此时德妃也在打量着她,其实她一早就知道姜姝砚生的得极好,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身上本是一身医女服饰,头发高高竖起,挽着医女最简单的单螺髻,发髻上插着两根素簪。
如此不起眼的装扮,却让她穿出了别样的清冷韵味。
她背脊挺得笔直,腰肢纤细,婀娜翩跹,像是雪山之巅上未曾融化的冰雪,清冷通透,同时又不可靠近。
但是德妃从未将姜姝砚放在心上过,毕竟她这种身份的人,是姜姝砚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自古以来无权无势的仅有一副美丽的皮囊的女子,下场要么是沦为达官贵人的玩物,要么是与别人做妾,一辈子靠别人的脸色活着。
可庆安帝对她接二连三赞赏,让她无缘无故的生出了挫败感。
那种感觉像是她被打败了,也像是你一直看不起之人突然有一天踩在了你的头上。
让她十分恶心。
她眸中带恨的盯着姜姝砚,目光锐利如刀,“说,陛下单独召见你,说了些什么?”
姜姝砚视线并无闪躲,朝着德妃拱手,实话实说,“娘娘,曹公公只是将奴婢带到宣政殿的后殿便离开了,时间一到,就让奴婢离开了,因此奴婢并未见到陛下。”
开口说话时声音清灵,宛如身处云霄雨霁山林中,银铃动听。
德妃一听这话,心中怒气更甚,抓起案几边的茶盏,用力的砸在殿内地上,
碎裂的瓷片四溅,划过姜姝砚脸上和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呵,陛下将你召过去,却不见你,姜姝砚,你觉得本宫会信你吗?还是说你觉得本宫很好骗?”德妃冷笑一声,厉声质问。
姜姝砚神色依旧淡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她背脊依旧直挺,不卑不亢,“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是娘娘的人,奴婢没有必要骗娘娘。”
说起这个,德妃似是有话要说,疾言厉色,“本宫的人?你之前是如何给本宫说的?如今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引诱陛下,怕是也忘了当初的志向。”
“娘娘,奴婢当初所言句句属实,奴婢真的没有引诱陛下,请娘娘明鉴。”姜姝砚声音清脆,诉说着自己的清白。
德妃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面带厉色,“还敢狡辩,你给本宫解释清楚,那为何只有本宫召见你的时,陛下才会来出现在本宫的毓华宫?”
姜姝砚怔住,猛然抬头看向珍妃,神色巨惊,满脸错愕。
又从头到尾的理了理思绪,才又看向德妃,神色坚定,“娘娘,奴婢的志向也从有过任何改变,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望娘娘明察。”
“明察?事实摆在眼前本宫还要如何明察?”德妃冷笑着,精致的脸上满是狰狞。
伸出素手指向殿外院落,“滚出去?给本宫滚出去跪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