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海莉便拉着陈阳到处逛商场。
她要买一些礼物送给法国的祖母。
海莉的父亲老比埃尔很早就跟随法军来到华夏。
她跟哥哥乔治都是在祖母的抚养下长大。
这一次回国，自然要带些华夏特产给她。
通过海莉的描述，陈阳大致能脑海里刻画出她祖母的模样。
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学识丰富的贵族老太太。
老太太精通音乐，文学，绘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才女。
陈阳提议买几件乐器，字画，扇子一些极具华夏文化特点的礼物。
海莉也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但是，要去哪里买，这就让海莉犯了难。
她刚来华夏不久，还真不知道哪里有这些东西卖。
还好，陈阳自小跟着父亲跑船卖货，这些东西的门路倒是一清二楚，看到海莉对这些东西有兴趣，他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人来。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两人乘坐黄包车，出了法租界，来到华界的小通桥...
小通桥，并不是一座桥的名字，而是虹口区的一座集市。
旧上海号称十里洋场，这里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缺。
跟法租界那种洋人聚集的地方不同，华界才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
小通桥在旧上海极为出名，几乎可以比拟电视剧繁花里面的黄河路。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以小桥为界，这里分为两块。
一边是从川北路到小通桥桥头，这片区域出没的大多是流莺以及下三门的堂子。
而它的另一边却是完全不一样。
小通桥的另一端紧邻着四川路，这里是繁华的商业区。
各种歌舞厅，日式居酒屋，英伦风情的饭店，甚至高档娱乐场所应有尽有。
这是贵人的天堂，只要有钱，几乎可以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
但这里的消费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一晚上花费个几千上万大洋只能算是一般。
普通百姓消费不起，于是，河岸对面的欢乐地也就应运而生。
当然，欢乐地是对于男人而言，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一片地狱。
从四川路拐进小通桥，这里两侧高楼林立，若是夜晚就能看到无数璀璨的霓虹灯。
现在是白天，虽然看不到五光十色的喧嚣夜景，不过，从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依稀能感受到此地的繁华景象。
黄包车到达小通桥后停了下来。
陈阳挽着海莉下了车，直接走向了对面那片欢乐地。
过了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巷道狭窄，顶多只能容纳一辆小汽车进出，两侧全是古旧的两层楼房，大多是木质，跟对面那种动辄七八层的高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别看这里破破烂烂毫不起眼，但每日里做的生意流水却不会比对岸低。
赌馆，烟档，字花摊，小窑子，半掩的暗门子随处可见。
只是，四周弥漫着的气味却令海莉有些不适...
“亲爱的，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海莉看着周围衣着暴露，满脸放荡的女子不禁蹙起眉头。
陈阳道：“海莉，相信我，只有这里才能买到又便宜又好的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