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楚燕笑着解释道:“这湖上时常有鸟儿来,大多是一些白鹭,偶尔也会有些其他种类的鸟。”
“这里倒是比别处有趣。”朱长安点点头。
这时李麦又说道:“殿下,要不咱们把小船放下去,划着过去看看,没准可以近距离看看那些鸟儿。”
朱长安有些心动可是在看到那幽暗的湖水时,莫名的身上一冷,脑子尽是宫里那年溺亡孩子的名字:“此事不妥,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那些鸟儿了。”
李麦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挠了挠头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船靠岸了。
朱长安一行人下了船,刚准备往前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只见不远处围了不少人,隐约还能听到哭声。
朱长安看了李麦一眼,示意他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麦领命过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报告:“回殿下,是一个孩子掉进水里了,现在正在打捞。”
“可还活着。”朱长安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听说那孩子落水已经有一会儿了,恐怕……”李麦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朱长安叹了口气吩咐道:“你们几个水性好,下去帮忙打捞一下。”
李麦领命带着几个人下去帮忙,过了一会儿,他们将那孩子捞了上来,可惜已经没了气息。
朱长安看着那孩子小小的身体,心里有些难受,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识。
黄楚燕见他面色不好安慰道:“殿下,生死有命,或许这孩子命该如此。”
“命该如此?”本就心情有些沉重的朱长安听到这话,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火,他瞪着黄楚燕说道:“这就是命吗?”
黄楚燕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小人失言请殿下息怒。”
朱长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起来吧,这不怪你。”
黄楚燕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只是脸上依旧挂着几分惶恐。
朱长安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刚才说生死有命,若是你的命不好呢?”
“小人贱命一条,从来不敢奢求什么。”黄楚燕想到什么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这话朱长安心中一阵烦躁,他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看得开。”
“小人只是觉得,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与其纠结那些身外之物、他人之言,不如好好享受当下,珍惜眼前人。”
“你倒是豁达。”
“好一个珍惜眼前人。”
朱长安听到这话,忽然笑了起来,他看着黄楚燕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孤该如何珍惜眼前人?”
“小人随口一说不敢妄议殿下,还请殿下莫要当真。”
黄楚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又说道:“殿下,您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人都找得到,只要您一句话,那些人自然都会趋之若鹜。”
“也包括你吗?”朱长安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
黄楚燕听到这话,身子一颤,连忙再次跪下说道:“小人身份低微,不敢肖想这些,只要殿下不嫌弃,小人愿意一辈子跟在殿下身边,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朱长安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他伸手将黄楚燕拉起来说道:“行了,起来吧。”
黄楚燕这才松了口气,抬眼悄悄观察着朱长安的表情。
朱长安见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他伸手拍了拍黄楚燕的肩膀说道:“行了,别紧张,孤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殿下真是爱开玩笑。”
黄楚燕松了口气,心中只觉得这位殿下比传说中还要阴晴不定,不好伺候,不过也怪他自己给自己找了条单人赛道,都没有借鉴的地方。
“行了,走吧。”朱长安说着便转身离开,黄楚燕连忙跟上。
一行人回到驿站便和黄楚燕分开。
朱长安回到房间,坐在桌前,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该怎么写呢?
他看着面前空白的纸,心中有些烦躁。
另一边黄楚燕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进屋后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在湖边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他真怕朱长安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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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朱长安走过去打开门,只见李麦站在门口。
李麦行礼道:“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说吧。”朱长安转身回到桌前坐下,示意李麦也坐。
“这是京中来的信。”
将信放到桌上的功夫李麦低声说道:“殿下,属下刚刚收到消息,有人在暗中调查您的行踪。”
随后他往后退去坐到椅子上后又说道:“属下刚才去打听了一下,那孩子的身份已经查明,他叫阿福,父母早亡,一直跟着祖父母生活,昨日祖父母去县上卖鱼,让他和其他孩子在外面玩没想到……”
朱长安听到这里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桌上的信打开。
李麦见他看信便安静得坐在那不再说话。
片刻后朱长安看完信,将信纸折好,放进袖中,然后说道:“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
“另外跟附近卫所的蓝辉将军要些人,加强驿站守卫。”
“是,属下这就去办。”李麦起身离开。
朱长安看着桌上的空白的信纸沉默不语。
脑子里想着这两年发生的事,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自从在朝堂上同大臣吵过架后,这两年他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原本出门是为了散心,结果碰上这么多糟心事,实在是烦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