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因此芬芳
她去了梦中
交给我送别的礼物
那是一面未来的勋章
我轻拭她划破星光的泪痕
送上一方过去的墓碑
那是永不消亡的祝福
……
这老东西自认为自己的歌声很迷人,但对于有些个体来说,这是一种痛苦的酷刑。
特别是对惊爆者来说,他工作的时候喜欢安静,因为在流水线工作时,大家都非常安静。
其他长老要么霸占大眼睛,监视或和其他的种子飞船交流解闷。要么干脆休眠,等遇到一些重要决策或者抵达新世界后才会醒来。
就只有他们的长老,既不喜欢大眼睛,也不喜欢休眠。仿佛永不疲倦,一直在歌唱,仿佛要唱到天荒地老。
歌声回荡在飞船内,激荡在每一寸空间中,每一个原子都在震动。
惊爆者已经忍受了这种“酷刑”快有20个时间颗粒了,他不知道还要继续忍受多久。
这个岗位没有权利关闭自己的感官,碰到这种长老,注定了要经历一段非常折磨的岁月。
终于等到长老唱完,种子飞船内重新安静下来,要开启下一段旅程了。
惊爆者删除了刚才的记忆,他的愤怒在减缓,他逐渐平静下来。
但下一刻,他发现了一件事,这个恒星系的边缘出现了新的曲率航迹,这个航迹是主核刚刚捕获到的,距离种子不到40个构造长度。
“跑掉了一只!”
惊爆者有些疑惑,如果是其他清理者,肯定不会亲自前往,很可能是土著。
但面前的这个世界,有大量的慢雾痕迹,如果要逃,不可能只有这一只土著。
眼前遇到的这种状况,超出了他的预计,必须进行检索。
好在种子上的其他个体没有使用大眼睛,他进入了大眼睛的权限。
检索的结果非常异常,星球上有低熵体,没有智慧体,可是又有很多智慧体留下的痕迹。
主核开始对大眼睛搜集到的数据进行处理,最终得到了一个预测最高的结果。
【这个坐标的智慧体,应该是被慈善家抓走了。】
这结果让惊爆者的愤怒消减了一些。
慈善家是指那些能够与其他文明共存的文明,这类文明会将监视到的一些低熵群落的智慧体全部抓起来,进行改造。
比如将类似于意识矩阵的载体,譬如大脑和神经集群的结构,全部摘除或者数字化,之后链接起来,建立大型的服务器。
这种服务器一般都是为了一种东西——创造力。
对于一些高级的低熵体而言,宇宙中能源获取并不难,那些燃烧的恒星到处都是,氢和氦依旧占据三维可利用质量的99%。
但是低熵体的创造力是一种稀缺的资源,比如合成铁以后的元素。
除了超新星爆发和黑洞的喷流以外,就只有低熵体可以办得到了。
就像他这份工作的直觉一样,都是低熵体的不可取代之处。
“那只逃跑的,可能是这个世界流落在外的家伙!”惊爆者望着虫子逃走的方向,与种子前进的航迹很接近。
“长老,没清理干净。”惊爆者向长老进行汇报。
“质量点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清理早已经调整,如果非要用质量点,现在优先打击行星,质量点贯穿行星不会损耗多少动量,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粗糙了。”长老来到了惊爆者旁,漫不经心地在墓中翻找,寻找着下一首歌谣。
“长老,要不要追击?”惊爆者对自己失败的打击行为进行补救。
“你的工作只需要清除坐标就好,其他事与你无关,我怎么感觉你又出现了问题?”
长老很不解,清理只是一种行为,非常纯洁和理性的行为,带着至高无上的随机性,无关一切没有意义的情绪。
追击更是没有必要,那会让种子偏离预定航线。
这是后来者的通病,母世界中暂时还不想二向化的家伙们都有这种通病,隔行如隔山,新来的清理者就是容易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带进去,而这会影响到延续。
宇宙中,泛滥的情绪是灾难,无论是种子飞船,还是其他文明,无一例外,全都活该地灭绝了。
长老在惊爆者的思想体中一阵翻找,惊爆者的身体在颤抖,但长老并没有发现异常。
“我知道了。”
等长老离开后,惊爆者又对自己进行了重置,等到新世界就可以摆脱这个该死的岗位了。
至于那个逃跑的低熵体,现在整个悬臂都不安宁,有边缘世界,有归零者,有和平主义者,还有慈善家们,各种各样冷酷残忍的家伙,这只虫子能活下来的可能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