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戈,他脸上挂着的表情是慌乱的,是担心的,那漆黑明亮的眸子里,眼神是心疼的,是不忍,甚至眉宇都拧成了一团。
我第一次见薛戈这般憔悴的模样,他脸色那样白,嘴巴一圈长出了胡茬,见我醒来,他张了张嘴,好久才发出声音,“小酥,哥哥在呢,不要怕。”
我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流,我想叫他,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薛戈见我哭了,给我擦拭眼泪,擦着擦着,我看他眼睛也红了,他说,“小酥,哥哥相信你,哥哥相信你没有推薛锦,你不要难过,他们不信随他们去,只有哥哥就够了。”
“薛……”我张着嘴,好长时间才发出一个字,薛戈却猜出了我要问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薛锦没事,倒是你,腿受伤那么严重,估计要坐很长一段时间的轮椅。”
我轻轻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流,我摸索着去抓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哥…哥…我……我,好……好,怕。”
薛戈眼睛红了,他握着我受伤的手,温柔的亲了亲,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知道,他的眼泪滴落在我手上,让我感到冰凉湿润的同时,又让我心疼。
我是薛戈唯一的亲弟弟啊,他对我这么好,我们是有血脉的兄弟啊,他见我这么痛苦,他也难受啊。
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多说,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将身处黑暗的那段经历,当做一场噩梦。
薛戈买了轮椅,我的腿打上了石膏,因为伤的是膝盖,不能一直坐着,他又给我弄了一对拐杖。因为第一次用,导致我多次因为架不好胳膊而差点跌倒,薛戈每次都吓得心惊胆战,他扶着我,教我一步一步的走,等我掌握了拐棍,他这才带我回家静养。
回家那天,下了点小雨,地上湿漉漉的,一下车,薛戈就把我从车上抱了下来,进薛家大门的时候,薛章薛琳他们就跟我来薛家第一天那般,几个兄弟姐妹站在一起,他们目送着薛戈抱着我上楼,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看到薛章眼睛眯了起来。
我把头面向薛戈的胸膛,不去看他,薛戈抱着我的手收紧,他低声对我说,“哥哥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承诺总会在心里留下一颗种子,薛戈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在此后经年里,都长成了参天大树。
我的腿两个月的时间才见好转,这期间,没有人再找我麻烦。只有薛锦,从医院回来后,到我房间看过我一次,那时他额头上的疤痕还在,看到我,坦然地就像他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伤害的事一般,他说,“方酥,你真幸福,有哥哥为你出头。”
我没吭声,平静地看着他好久,直到他自己觉得没趣离开。
腿好了之后,我也该回学校了,之前的假期本就快要结束,再加上我养伤的时间,我已经错过很多课程了。
薛戈送我去学校,新来了很多人的目光,好奇,惊羡,震惊,各种神情。从前,薛戈从没有时间从我去学校的,这是第一次。
回到新的教室,我在老师的安排下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同桌是个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文静。
我非常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向他自我介绍,他似乎有点惊吓,小心翼翼地回了我一声,“你好,我叫叶知谨。”
我没想到我的同桌会是这么一个内向的人,他很少主动跟我说话,都是我在主动跟他聊天。
一天晚自习,我像往常一样去厕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声哭泣声,我眉心一皱,带着猜疑走了进去,看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
一个穿着高年级校服的男生,正在强吻我那个内向的小同桌。小同桌明显是被强迫的,正在奋力挣扎着,我几乎是连思考的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抓了身旁的扫帚抡了过去。
“艹,妈的谁敢打老子!”那男生转了过来,我怔了一下,长得还挺好看,只是满脸戾气,让我看着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你他妈敢对我动手,找死?”那男生说着就要向我举起拳头,我睁大了眼睛,竟忘记了要跑,然后预想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那个没想的小同桌,突然被注入了强大的勇气和力量似的,猛地窜上来抱住了男生的腰,哭道,“你要是敢打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那男生闻言,不可置信地指着我,“就为了你这个私生子同桌,你敢这样威胁我,你不怕我……”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学校!”我打断他,也故作强势地看着他,“在学校公然强迫同学,你可是要坐牢的。”
那男生听了之后,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冷笑了一声,对我说道:“你有本事让我坐牢?薛家的私生子,一个无权无势的寄生虫,仗着薛戈对你的宠爱在薛家耀武扬威,你看是薛财敢动我,还是薛戈敢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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