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富巷住了两年,这是一个挂着有钱名字的穷人区域。
周围都是老旧的危楼,斑驳的红色瓦房,四周交通的小道,也都是歪七八扭的老旧土砖铺的。
周边矗立着几棵桐树,紫白色的桐花,每年初夏都会落的满地都是。
挨家挨户门口都放着政府发放的灰色垃圾桶,每天都填的很满,以至于装不下时,都丢在了垃圾旁边,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傅越闻亲自来接我,我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这是一位生活在高层环境中的顶级Alpha。
高贵,触不可及,望而生畏。
两天前,把我从养父母家里要回来的亲生母亲,在养了我两年之后,因为欠债,把我卖给了本市富人之家之一的傅家。
得知这个消息,我没有感到意外,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被送人了。
七年前,我十一岁,方椿因为老来得子把我这个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养子,送给了那户正经暴发户的邻居薛财。
薛财是个Alpha,因为有钱,在外面养了不少情妇。我到薛家的第一年,就看到薛财领了三个跟薛戈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回了薛家。
薛财多情,可也无情,重情。情妇虽然领不进家里,可是孩子却一个没有忽视。
而我,身为一个跟薛财没有丝毫血缘的养子,也被他侥幸眷顾。
不知什么原因,薛财虽然愿意留下我,但对我却不冷不热。
在薛家那五年,我过得如履薄冰,同时,也甘之如饴。
我想有一个家,哪怕薛家除了薛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薛戈,这个薛财正儿八经的,正房夫人生下的嫡子,同时也是一个顶级Alpha。
他优秀,他聪明,完美得无可挑剔。
是薛财得意的长子,是底下兄弟姐妹崇拜的偶像,更是整个薛家的未来和希望。
可于我而言,薛戈是哥哥,是在这世上唯一对我的好人。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慰藉和牵挂。
哪怕他不止一次说过,“小酥,你长得好好看”,让我明白是我这张脸赢得了他的欢心,可是,我依然对他心怀执念。
尽管后来我被生母带走,他没有送我,甚至一次没有看过我。
“你就是方酥。”傅越闻捏着我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是。”我仰着头,丝毫没有惧意的看着这个凌厉冷峻的男人回道。
“果然长得好看,味道也好闻。”傅越闻贪婪的凑近我的脖颈,他的鼻梁贴近我的腺体时,我身体颤了一下。
“你妈把你卖给我了。”傅越闻起身环顾四周,眼里的嫌弃丝毫不加以掩饰,“这个地方真小。”
我没有吭声,这个家确实小,小到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像那些年被丢来丢去的日子一样,容不下我。
“收拾完东西了吗?”傅越闻白皙修长的手划过桌面,继而靠在桌沿,他穿着上等质地的黑色修身西装,白色的衬衫在黑暗之下,整齐得似是熨过。
他身材高大,目测有189,比薛戈矮了一厘米。
顶级Alpha向来有着出众的各种优点,不管是身姿,容貌,家世,能力,亦或是令人臣服的信息素。
我表现得出奇平静,想起昨晚收拾得连一个小书包都装不满的行李,说道:“已经收拾过了。”我形同于颠沛流离,属于我的东西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再或者,如果不是我还要学习,我连收拾的必要都没有。
傅越闻点了点头,他看着我,用上位者的,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着我说,“既然收拾好了就跟我走吧,我在楼下等你。”
生母叫韩晴芸,是个喜欢赌博的Omega,我是被她带回来半年后发现的。
一开始,她对我还算用心,甚至不止一次说过,等我分化了,就带我去找父亲。
我表面说好,可是心底却没有一丝期待。因为我知道,韩晴芸是在等着我分化为Alpha的那一天。
当年她把我扔进孤儿院,没想过靠我母凭子贵,却在隔了这么多年突然想起我的存在,辗转反侧打听我的身世。
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传言,说是薛家那个养子,虽然年纪尚小,却有着异于同龄人的沉着稳重,有着顶级Alpha的资质。
几乎是带着疯狂的执念,她把我从薛家手里要了回来。
过程顺利到令我咋舌。
下楼的时候,邻居阿姨向我扔菜叶子,嘴里还骂着,“老赖孩”。
我知道那是韩晴芸的其中一个债主,欠了对方十万块钱,至今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