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那边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打了电话来。
“小魏总，你公司签的那个新人叫……”
“夏修文。”
“哦哦哦，你有空带小夏来一趟警署吧，”老吴纠结了一会儿，“可能要做个亲子鉴定。”
魏明杰看了睡在身边的夏修文，捂住扬声器，“等一下。”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安静了下来。
“怎么突然要做亲子鉴定？”
“这个……”老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牙疼，“不好说，但是你应该记得你小时候差点被拐走的事情吧。”
这就说来话长了，魏明杰小时候脾气很是混账，刚被魏老爷子带回魏家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带着刺，偷偷跑出去好几回。有一次差点被人掳上面包车就走，最后折腾了好一番，才老老实实回了魏家。
“你继续说。”
“我们去他们家周围做了暗访，有点一言难尽，我把能给你看的都发你了，你自己看吧。那什么，你啥时候有空赶紧带过来做个亲子鉴定吧。”
“我一会儿薅几根头发给你。”魏明杰一边翻着暗访记录，一边说。
“这不符合流程，鉴定出来也不认的。”老吴有些迟疑。
“小夏暂时不适合露面，”魏明杰思索了片刻，“没关系，你想办法弄点唾液也好，血迹也好，我给你发个私人鉴定中心的地址，先看看情况。”
“那行，那行。我先挂了啊。”
魏明杰看了看暗访记录，时间线还算清楚。
夏修文从学龄前开始到高中，基本每次升学都会搬家，每次都会离学校更近一点，有租的房子，也有买的。初中的时候，去姥姥家住过一段时间，说是因为他弟弟刚出生，怕打扰到他学习什么的。唯一奇怪的是，夏修文出生的时候，没有邻居有印象，不过十几年过去，说是遗忘也有可能。
魏明杰早上没吃饭，看得有点饿了，正打算起身去厨房弄点吃的，一抬头就看见夏修文光着脚丫子站在楼梯上面看着他。
“发什么愣？”魏明杰叹了口气，把鞋子丢给他，“地上凉，穿着。”
然后自己光着脚丫子去卧室找夏修文的鞋子。
“哑巴了？”
“我是不是要搬出去？”夏修文问他。
“？”魏明杰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爸妈说我是不学无术、撒谎成性的精神病，”夏修文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信吗？”
“你……”魏明杰头一次觉得，组织语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们当着我面就这么说我，”夏修文扭过头，“可能更难听。”
魏明杰被他噎了一下，安慰也不是，追根究底也不合适，索性放弃挣扎，公事公办地交代他，“这几天你不适合露面，在家里好好呆着。吃饭会有阿姨上门来做，有什么需要的就联系舒姐，你的情况我和舒姐打过招呼了。”
“那你呢？”夏修文有点茫然无措。
“去给你收拾烂摊子。”魏明杰说得咬牙切齿，觉得不解气又上手捏了一把夏修文没被打的半张脸，“记得按时涂药。”
夏修文捞住他的手，揪了几根头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