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下午,郭平洋别墅,书房密室——
“贝福德那边确定了吗?”阎崇文点起一根雪茄夹在指间,烟头燃起的红点犹如忽明忽暗的警戒灯靠在烟灰缸沿。
“想合作,要山口修治的一条手臂。”郭平洋头疼地搓了一把脸,无可奈何地往后一仰瘫在椅子上。“这老头儿油盐不进我好说歹说半天,什么好处都许了,可他就只认这个。”
“原因呢?”阎崇文抬眼看他,叼起烟缓缓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郁的白烟。
“山口是他前女婿,他女儿是两年前被山口家暴死的。”郭平洋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个仇非得报,就贝比这个地位的人,我一小虾米怎么接触得到啊。”
“也是。”阎崇文居然认真地点点头“我就说三K党元老级的人物,他们领袖的后代,怎么会这么容易答应借人。更勿论他都快六十了,哪有闲心思管这些。”
“跟他聊的时候我也听明白了,对于他来说,麻烦的不是弄死山口。”郭平洋顿了顿,心情复杂地歪头看着阎崇文“他女儿为了跟这日本人结婚甚至和家里断了关系。三K党你也知道的,怎么可能容忍她跟一个黄种人在一起?他只能为自己的原则放弃她。”
阎崇文沉默着,雪茄在烟灰缸沿空烧了好一会儿。他对此不置一词。
“‘我失去女儿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位妻子;而他失去妻子的时候,我的女儿却再也回不来了。’——他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想折磨他,想用他对待自己女儿的方式给他一个了断。”郭平洋夹起阎崇文的雪茄在缸底捻灭,烧红的烟头很快熄灭变黑,冒出垂死挣扎的一缕白烟。
“那就逃不了了。”阎崇文了然,转身按开了身后的黑色屏幕。
九个监视画面,二十四个监控摄像头,隐藏在郭平洋这栋二百平的独栋别墅里悄无声息地工作着,昼夜不息。阎崇文熟练地把陆野房间里的画面调出来放到正中间,他正坐在床沿看着窗外发呆,眼神在画面的噪点下模糊不清,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阎,你觉得他……真能打过吗?”
郭平洋盯着那个不算厚实的身板看了一会儿,犹豫地开口问道。
“都说抛开量级谈对打就是耍流氓,陆野这个样子…跟山口那个快二百斤的壮汉比……会不会太为难人了?”
阎崇文看着他笑笑,伸手从桌上的文件袋里取出一小叠A4纸递给郭平洋。
“看看。”
郭平洋打眼一看,“陆野的体检报告?”
“看第二页右下角的这一栏。”阎崇文指了指肌肉密度这一项,郭平洋的眉头不受控制地一跳。
“这——”
“运动员的肌肉纤维密度都不会有这么高。”阎崇文似笑非笑地看着郭平洋瞪大的眼睛“你再看看他的体重。”
“…这!”郭平洋诧异地看着抬眼看向阎崇文“他可看不出来有这么沉啊!他没受过专业的肌肉训练啊,靠自己怎么可能练到这个程度啊?!”
“所以我说,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阎崇文看他这傻样儿好笑,忍不住伸手撸了他的脑袋一把。
“傻小子,你以为回乾是什么地方。自从他来之后回乾的头蜂就没换过人,你知道这个头衔的前辈们命有多短吗?他现在还站在你面前,就已经是莫大的奇迹了。”阎崇文意味深长地眯着眼睛笑了“少爷,把心放肚子里去。我们可是找了个‘重型武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