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要你!我不会不要你的!你别多想!陆野?陆野?!你听得到吗?!”
陆野往前一凑,脑袋埋进仇方堂的脖颈,在寻找什么似的用鼻子拱着他的脖子到处蹭,直到顶到仇方堂凸起的锁骨,突然猛地一口咬下去。
“艹——”
仇方堂疼得整个人跟下油锅的虾米似的脊柱往前一弯,他奋力地推着陆野的肩膀试图让他松口,却因为力量悬殊而显得于事无补。
那是陆野昨天咬过的地方。
“你……你真的是狗吧!”仇方堂疼得龇牙咧嘴,反抗无果之后恨恨地锤了几下陆野肌肉紧绷的肩膀。
怎么还圈地盘呢……
虎牙刺进皮肤的一瞬间,牙齿磕上骨头,仇方堂的双臂脱力地垂下来,他控制不住地痛呼了一声,绝望地一闭眼想道。
这次是真的要留疤了。
仇方堂疼得翻白眼,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地沿着脸颊的弧度往下淌。他颤抖着举起手去推陆野的肩膀,这狗崽子根本一动不动。他们这样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陆野的牙关才脱力地松口。仇方堂赶紧见缝插针地把人推到床上,陆野像个真正的雕塑僵在那儿睁眼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顾不上他,仇方堂好容易“伺候”完这个祖宗,绷着肩膀就去拿医药箱处理伤口。
进了卫生间,惨白的灯光一照仇方堂才倒吸一口凉气。他锁骨上的牙印很深,一圈都呲呲地往外渗着血。被咬破的地方还肿了起来,仇方堂跟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衰相儿。他黑着脸捏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地开始消毒伤口。
好容易处理完伤口,仇方堂拖着疲惫的身体,正要往外走,一低头发现自己居然起来了。仇方堂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刚刚那一番折腾明明疼得要死,他有病吧这都能硬。
仇方堂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虚弱地按掉了卫生间的灯走出来往床上一瞥,发现陆野已经保持着刚刚倒下去的样子睡着了。
睡着了?这小兔崽子折腾完我自己睡着了?他怎么睡得着的!
仇方堂恼火地瞪着陆野均匀起伏的胸口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狠手给他摇醒质问他。这混小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犯的病,但总归是生病,这时候不让他睡觉缓缓劲儿,仇方堂怕他醒来还是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熊样儿。
得找人问问。仇方堂想起刚才陆野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架势还是觉得后怕,他得的什么病?怎么得的?这个发作有条件吗?要是毫无条件的随机发作,那他跟郭平洋去美国不是开玩笑呢吗?
想到这儿他立马披上外套出门往阎崇文家赶,几乎是一路跑着到了烟袋斜街148号。夜已经深了,这时候敲门扰民,仇方堂只得在路边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给阎崇文打电话让他开门。
郭平洋顶着一脑袋乱毛出来开门的时候满脸都是怨气,见了仇方堂就开始朝他倒苦水
“我说你们哥儿俩什么毛病啊?一个大清早的给我家门快敲裂了,一个大半夜的扰我清梦。哥哥哎,我明儿得坐快一天的飞机呢,您疼呵疼呵我,让我歇歇成吗?”
“抱歉。”仇方堂把人推进去自己带上门压低声音道“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阎哥商量。”
“进来吧。”中堂传来阎崇文的声音“别在外头扰民了。”
仇方堂简单地把陆野发病的经过告诉了阎崇文,阎崇文的表情逐渐复杂起来。他难得犹疑地看向旁边的郭平洋,这小孩儿却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毫不在意地说
“别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尽管放心让他跟我去,我在旧金山有认识的医生朋友,他能陆野给看看。”
“可是……”仇方堂犹豫地开口道“我怀疑他可能得了狂犬病。”
“什么?”这个名词超过了郭平洋的认知范围。
“他小时候没少跟流浪狗打架,被咬了抓了也从没处理过,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也小,对这方面没常识,就没带他打过疫苗。”仇方堂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狂犬病的潜伏期最长能到二十年之久,而且发病之后基本无药可医,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只能等死,我……”
“你先别着急。”阎崇文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潜伏五年以上的发病概率并不高,也有可能是症状类似的病症,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仇方堂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美国那边的医疗手段比国内先进,现在陆野这个情况他更得跟平洋去,至少先查清楚到底得了什么病再说。”阎崇文接着下了决定“你回去先观察观察,至少确保他明天正常上飞机。”
“好。”仇方堂点点头,道了谢就要往外走,郭平洋忽然喊住了他。
“仇哥,对于陆野…你打算怎么办?”
仇方堂的背影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没有回头,背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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