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尽皆知的谈判技巧早在这几年的港片里拍烂了。红脸白脸,闹个事儿还跟唱大戏似的,可真是爱表演。
于是他径直站了起来,把烟再次叼上,还刻意往前凑了凑脑袋“来,往这儿打。”
对面闹腾得正欢的几个家伙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出整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带头挑事儿的寸头都蒙住了。
把最脆弱的脑袋往挑事的刺儿头跟前凑,这家伙是疯子吗?
“不是要动手吗?怎么不动弹了?”仇方堂懒懒地抬眼瞅着他们精彩的表情,又抬头不屑地撇开翻了个白眼“怕给我打出个好歹来有人报复啊~”他“呸”一口吐掉叼着的烟重新倒回身后的沙发“真没意思。”
“你…你有病吧?”寸头有些结结巴巴地骂道“只是让你放活儿给我们自己挑,多划算又省事儿的买卖,为什么不做?你当你的小白脸儿,别管我们死活不就行了吗?”
“真这么'省事儿’就好了。”仇方堂话锋一转冷笑道“那怎么程晓伦在的时候你们就没跟他提过这个方案呢?”
寸头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道“那是因为伦儿哥跟你不是一码人。”
“那是因为你们觉得老子是新来的傻逼!”仇方堂突然黑脸,用力扬起手往茶几角上一磕,狠狠摔爆了啤酒瓶,玻璃随着那一声尖锐的碎裂声溅得到处都是,把对面一沙发的壮汉吓得一激灵。
“别给我装什么前辈好哥哥,我不认。”仇方堂握着仅剩的瓶口,用碎得坑坑洼洼的瓶颈指着他们,一脚踩住茶几的边缘朝他们逼近“你们没诚意。老子看得出来。在座的哪个不明白这个权利交出去是什么后果?”
“回乾的蜂后,手底下出了事儿严重了是他妈玩命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拿老子当傻子吗?”他吼完这一通,视线在对面的人脸上转了一圈,眼神仿佛狼王在俯视自己的挑衅者般狠戾。
对面好一会儿没动静,刚刚还演得起劲儿的几个家伙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整个酒吧的气氛降到冰点,仇方堂冷着脸,烦躁地从身后抽出手枪扣动扳机朝天就是一枪
“砰!”
对面沙发上的人看见他掏枪立刻骚乱起来,寸头指着他的枪发难道“回乾所有的枪械在出活结束之后都要收回仓库,你怎么会有枪?哪儿来的?!”
“哎呀……不小心暴露了呢。”仇方堂歪头看了看冒烟的枪口,仿佛刚意识到自己拿着枪似的夸张地惊讶道“这怎么办?回乾不允许持枪欸……”
“看来只能……”
仇方堂露出一副不舍的表情,撅着嘴惋惜道
“把你们全部灭口了。”
“你…你要干什么?!”寸头赶紧起身带着人往后退,眼里的慌乱肉眼可见。所有在场的人此刻都清醒地意识到他们的算盘打错了。眼前这个看似温柔可欺的家伙,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疯子!
“哎,别着急啊。”仇方堂见对面几个彪形大汉都神经紧绷地扒着沙发靠背想往后撤,几乎要笑出声来“还有另一种选择呢,你们考虑听听吗?”
“你们只要乖乖待着别瞎找事儿,管住自己的嘴巴,好好听话”仇方堂说着用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咱们就一切如常。”
“怎么样?很划算吧。”仇方堂看着对面的家伙们低着头一脸丧权辱国的表情,内心第一次泛起一种扭曲的成就感,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胜利,还对着一群看不上自己的傻逼。他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好好考虑哦~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们是以什么形态出这个酒吧的门。”
——
回小白楼的路上,陆野磨磨唧唧地往前挪着。他从没这么不敢回家过,从前被迫在训练场泡着的时候,下了练他总是第一个冲出门的。
他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着仇方堂各种有可能的反应,几乎脑补出了十几种他被赶出家门的画面,心里一团乱麻。
“别丢下我……”
陆野魔怔了似的喃喃着往前走,一不留神,前面忽然出现了熟悉的门卫亭。
还是要来了……
陆野深吸一口气,吧心一横,抱着“头掉了也就碗大个疤”的心态毅然决然地踏进了小白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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