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的呼吸随着梦境变得粗重,他的脸一直闷在枕头里捂得潮红,宽松单薄的睡裤逐渐透出耐人寻味的深色……小狗的感官太过灵敏,他的梦里到处都弥漫着仇方堂的味道,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唇齿间吐出的气息粘在被子上,催着勃发的欲望掀起一阵阵心海的浪潮……
雨声斑驳的老房,回南天墨绿的苔色,酣睡在夏日的幻梦中的青年……周身的一切都是安静的,直到……
“咔哒”
金属的门锁扣弹开,仇方堂有些狼狈地拎着饭盒跨进来,他站在门口把伞上的雨珠甩干净挂好,又习惯性地把饭盒放在桌上,刚准备开口把陆野叫醒,就听见一声黏糊的呢喃
“方堂…”
什么?仇方堂的右眼皮一跳,那声音很轻,他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他及时收住了口,犹豫地踱步轻轻靠近陆野睡着的床边。他小心地弯腰凑近陆野,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儿,是每个男人都会熟悉的那种气味,在潮湿的空气里格外明显。
仇方堂沉默的视线扫过他潮红的脸,他扒住自己被子的手,他轻轻蹭着那边被子的动作,他睡裤上可疑的深色……他沉默着一言不发,犹豫而复杂的眼神在陆野身上逡巡,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当作无事发生的时候,那句暧昧的呢喃重新在他的耳边炸响。
“方堂……”
轰!
那声呼唤带着某种情动的急迫,沉重而不均匀的呼吸声让仇方堂无法再欺骗自己。他曾经不得不听过不少这样的声音,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僵硬地滞住脚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仇方堂的大脑一片空白,额头上的青筋在突突狂跳,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胸膛里不知是怒火还是羞愤的情绪在肆虐着试图通过喉咙往外冲。仇方堂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转过身去把陆野薅起来给他一通揍。
他怎么会在做这样的梦时喊自己的名字?他把自己当什么?他真情实感养了十年的弟弟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仇方堂的眼前浮现出魏文川那张不怀好意的脸,他下意识地开始干呕,午饭吃得有点饱,这会儿恶心劲儿一上来就很难控制住。他不得不快步走进卫生间里,一扶住洗手台就吐得昏天黑地。
约莫十分钟,仇方堂虚弱地从洗手间走出来。在刚刚不受控制的呕吐时,他的脑袋里走马灯似的滚起了他从前关于回乾的那些记忆。仇方堂有点崩溃,他的眼前一直有一幅画面在闪烁,是他被罚扫时从回乾后院天井里抬头看见的一方天空。他这会儿脑子太乱顾不上陆野,最后草草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他就拎起没干的伞出了门。
宿舍重新归于寂静。陆野抱着怀里的被子睡得正酣,他的嘴角有满足的浅笑,带着某种类似事后的快意睡得更深,对于刚刚的小插曲浑然不知。
窗外的雨还在下,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只是宿舍的桌上躺了一个不起眼的铁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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