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待着。”陆野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保险库。
仇方堂不对劲。从刚刚看见瓶女的尸体开始到现在他的表情一直非常紧张,陆野说不清他的眼里到底是厌恶还是怜悯,但至少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他跨出保险库的门,果然看见仇方堂挂了电话在那儿颓废地靠着墙低头抽烟。额头前的长刘海虚虚挡住侧面的半张脸,他看着地面的眼神被发丝切割得破碎,陆野辨不出他眼里盛着的是难过还是厌恶,他只是呆呆地走过去靠着他并排站着,却毫无理由地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于是他也盯着地毯上的花纹,试探着开口问道“哥,怎么了?”
“……”仇方堂少见地在他面前沉默,嘴上叼着的烟烧了一半掉在地摊上,烟灰的形状仿佛一块灰色的眼泪积土成山,却怎么也融不进地毯里。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以前有个妹妹?”他艰难地开口,声音被烟熏得有些沙哑。
陆野屏住了呼吸。他不理解仇方堂为什么突然提起其实一个记忆并不深的妹妹,他的脑袋里有个可怕的想法,但他不敢说。他的世界里没有亲情,他不理解所谓的“骨肉至亲”对普通人来说是什么概念,但他从仇方堂的语气里听出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慌乱。
“二十三……”仇方堂眼神空洞,他几乎灵魂出窍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这句话。“如果她还活着…她也应该这么大。”他不敢多想。但是刚刚那个女孩儿……跟他记忆中的妹妹有七八分像。
老天爷……他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被自己可怕的猜想吓得不知所措,腿软得连靠着墙都要站不住。
我…我害死了我妹妹吗?
仇方堂努力地想要克制住这个已经开始侵蚀他神志的想法。这里的情况还没有完全解决,他不能抛下陆野一个人善后,接下来他还要跟赵老板的人把情况说清楚,不能让谢长东在蜂后更替的紧要关头觉得自己不靠谱……只是他的胃还是很疼很疼,并且伴随着许久不见的痉挛让他很难忽视它的存在。
真该死啊……仇方堂捂着胃控制不住地发抖,难耐地把脑袋靠在了陆野的肩膀上支撑住他沉重的身体。
不要这样捉弄我啊……
“方堂,方堂!你怎么样?!”陆野担忧地扶住他的腰,“手机给我,我给廖宴打电话!”
走廊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上了点年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大步走过来。“是仇先生吗?赵老板让我……”
“那俩人是骗子,你们老板猜得没错,他们想拿已经死了的东西骗你们。”陆野的榆木脑袋破天荒地快速整理好了目前的信息,简略地说完了一切“人就在里面,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搭档现在身体出了点意外我们要先走再见!”
陆野说完全然不管那人扛起仇方堂就往外走。留下管家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走廊愣了老半晌才进了保险库,手足无措地与地上两个长得像肉票的骗子面面相觑,反应了半天才想起叫赵老板手下的叠码仔来把人弄走。
这年头的黑社会……管杀不管埋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管家无可奈何地在心里骂骂咧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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