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关注‘这里’好使的孩子。”阎崇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但其实这件事情很重要。”
“席永强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例子，”阎崇文的眼神暗下来，“他的力气非常大，身体素质也都在正常人以上，可惜…就是没有脑子。”他给自己续了杯茶，抬眼看着仇方堂“他死得不冤，就是苦了你了。孩子。”
阎崇文拉开桌子下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木制的小瓶子递给仇方堂“特效药，回去抹上能好得快一些。”
仇方堂没有立刻接下。他直接了当地问道“您想要我做什么？”
阎崇文伸出的手一滞，看仇方堂的眼神从长辈般的亲和慈爱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他把瓶子放在仇方堂面前的桌上，仔细地把正面对准了他“你也知道，受郭璋的托付，我现在带着郭平洋，算是他的老师。回乾这帮人也常开玩笑，管我叫‘太子太保’。”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阎崇文一抬眼，对上仇方堂的视线“周围豺狼虎豹环伺，我自然…要为太子早做打算啊。”
果然。是要拉拢一帮太子党啊。仇方堂瞥到阎崇文递过来的小瓶子，拿起来仔细端详着，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您这药…我能收吗？”
“能啊。”阎崇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光能收，用着也放心啊。”
“那您这药…除了治病，还有什么益处吗？”仇方堂话里有话地问道。
“当然。”阎崇文勾起嘴角，眼角的笑纹很深“小病小灾都能用，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那我若是用完了…”仇方堂故意拖长声问道。
“用完了找我，再给你续上。”阎崇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家人，别跟我客气。”
仇方堂笑了。“阎哥大气。”
他把小瓶子收进口袋，艰难地起身。陆野赶紧去扶他，支着他的肩膀要往外走。
“我要去哪里找您？”仇方堂最后问道。
“烟袋斜街148号，还有……”阎崇文突然从茶几下方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把这个也带走。”
仇方堂困惑地接过来，打开红布一看，登时背后冷汗直冒。
一把手枪。格外眼熟。是他和陆野藏在树上的那把。
他怎么知道的？！
“收着吧。”阎崇文意味深长地笑笑。这次仇方堂看懂了他的意思。
有些事情，我不问，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吧。
仇方堂把手枪插进身前的纱布中，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
“陆野，走吧。”
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雪，等仇方堂他们出门之后，屋外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出门之后经过训练场门口，仇方堂忍不住往里一瞥，发现自己刚刚跪着的地方已经被雪覆盖，看不见痕迹了。
多好啊。仇方堂自嘲地笑笑。
无论你曾经遭受过什么，世界抹去你，都只需要一场雪。
答应阎崇文究竟是福是祸，仇方堂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这人虽然城府深，但好歹比曹坤鹏这种认了徒弟还主动给徒弟施刑的畜牲要靠谱一些。至少比他会做人。合作嘛，总得先让人尝到点甜头。他现在升了职，也有了枪，能做的事情多了去。这才是生意。
“回去吧。”
仇方堂被陆野撑着往小白楼走，踏过的雪地上留下两串并排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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