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出现在将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作为不可忽视的一部分,长期占据着他无法屏蔽视野中的一部分。
要习惯它。仇方堂很快调整过来,把视线转回李炳颈部的创口。
尖锐的刀锋划开皮肉,已经失活的血液缓慢地流出来,黏糊糊的,像一条条黑色的小蛇从血管里钻出来,带着不知道哪里粘上的脏兮兮的粘液,麻木而机械地沿着断口一路向下……最后融进柔软的布料里,糊作一片深红色的结块……
处理好李炳的头,仇方堂拿着手上那把被血液染色的匕首又在他的身上划了好几道。
刀伤和擦伤要明显且密布,撞击和骨折要掩饰得像磕碰后的意外……匕首划破李炳尸体皮肤的时候,仇方堂的脑子里的恐惧和不适逐渐被需要掩饰的细节和脑内精密运行的处理思路减退了一大半。他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不复往日跳动的情绪,仿佛一潭死水,从来没有过波澜……
大概过了十分钟,仇方堂才放下了手里攥着的匕首。他面无表情地退远,仔细地审视着被他处理完的尸体,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向前堂走去。
一阵阴恻恻的晚风吹过,几片云朵挡住了月亮。那惨白的光线被层层乌云笼罩着,无法穿透云层到达地面。
是夜,大地遁入一片窒息的黑暗中,仿佛蒙上了阴翳,眼前不见一物。
于是魑魅魍魉从暗处遁出,沉默沿海城市的街道上悄无声息地百鬼夜行。
陆野从碎了一半的雕花窗中跃入老房,屋内的二人正在激烈地缠斗。席永强的额角破了一块,半张脸全是鲜红的血迹,混着刚从废墟里粘上的尘灰显得格外狰狞。对面的壮汉看起来几乎比他壮一倍,鼓起的肌肉和喉咙薄皮处激奋的红色都能看出他的全力以赴。
拳脚交错,席永强被扭过胳膊往反方向一折。他发出痛苦的闷哼,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那人手上的力量却突然一松,席永强抓住这个空档赶紧挣脱了他的束缚,往后一撤准备再次发力后,却发现一个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那人的肩上,双腿交织着,勒住那人的脖子后立刻锁紧。
那人扯住他的小腿试图掰开,肩上的人却无动于衷,在那人挣扎得最猛烈的时候突然整个人向后一仰倒挂下来。
席永强吃了一惊,反应过来之后刚想去扶他,却发现那人已经轻松地双手着地翻了下来,一脸淡定地站在一边拍了拍手掌上的余灰。
大个子的尸体重重倒下,掀起古旧地板上的一阵灰尘。
“解…解决了。”陆野走过去蹲下,手指在那人的脖颈处一按,云淡风轻地确认道“死…死了。”
席永强还没来得及吃惊,陆野突然猝不及防地开口问道“还有吗,带…带我去。”
席永强的眼神复杂地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犹豫了两秒,终于叹了口气道“跟我来吧,‘头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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