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江夏客栈生意好得出奇。苏景瑞却一个人坐在客栈最角落,桌面上摆着一壶黄酒和一个空杯子。他的眼神空洞,手指在幽兰琴上一下一下地拨动,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的酒杯空空如也,酒壶也已经见底,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弹琴,似乎想通过琴声将内心的痛苦全部倾泻出来。
大堂里突然变得喧哗,苏景瑞余光向人流涌动的地方看去。发现是店小二围着个客人争执不休。
那男子年近五旬,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锦衣,衣袍的破损处隐隐露出内衬的金丝,那是只有皇族和达官显贵才能使用的布料。
“我真的没钱了,我的钱全都被那个黑心朋友骗走了。”男子的话虽然是在对店家哀求,但言语间却不卑不亢,透着一股隐隐的贵气。
店小二脸色通红,生气地说:“这可是规矩,你吃了东西就得付钱。”
苏景瑞从角落里走出来,他已经有些醉了,他走到那名男子的身边,挺直了脊背,冲店小二说:“这位先生的酒钱,我来付。”
店小二见苏景瑞一副贵公子打扮,脸上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这位公子,您真是好心人啊,我们小店真是有福了。您看,这位先生这几天的店钱一共是五十两,还请您付清。”
苏景瑞毫不犹豫地掏出一锭银子,随手扔给店小二,说:“给你,不用找了,剩下的留给你们当小费。”要是在平时,苏景瑞一定不会这么做,但是此时他心情郁闷,无处宣泄。
店小二走后,那男子朝着苏景瑞致谢:“年轻人,你慷慨相助,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我桌上还有壶没喝完的酒,不如我们同饮。”
苏景瑞想着,反正这江夏城也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不如就陪这位老先生一醉。他点头说:“好,先生,不如来我这坐。”
男子微微一笑,拎着酒壶走过来,坐到了苏景瑞对面。他的步履稳健,身姿挺拔,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好像刚刚被店小二追债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苏景瑞仔细打量对面这位萍水相逢的男子,这时他才发现,这位先生的长相实在是太特别了。他虽然年近五旬,头发却乌黑浓密,嘴角有两道长须,在客栈灯光的衬托下,泛着银光。整个人面相一点都不落魄,反倒有股子威严。
男子喝了几杯,问道:“公子怎么称呼?”苏景瑞连忙起身,恭敬地做了个揖:“在下南阳苏景瑞。”
男子听到这个名字,眼神闪烁,说道:“哦,南阳苏家,这么说你也是个生意人?”
苏景瑞点头,回答说:“是的,先生怎么称呼?”
男子伸出手来,摸了摸那两道银色的胡须,笑着说:“我姓韩。”
苏景瑞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说道:“韩姓是国姓,先生竟是皇族贵胄之后,为何如此落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