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如果有人告诉祝央,他会死在一场星际混战中,死因是被信赖的下属背刺,那祝央多半笑笑,并不在意。
下场就是,他真的死了,死得很透。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保留了灵魂形态,只不过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却无意中撞破宿敌穆兰皋费尽心机掩藏的小秘密。
呃……被尽忠的国家和信赖的下属背刺,和死后发现你的宿敌对你怀有不轨之心,到底哪个更加震撼人心,祝央作为受害者表示,这俩都半斤对八两,不过他都已经死了,纠结这些那些也没什么用处。
祝央在空中飘来飘去地想,他也乐观,变成超自然生物并不怎么害怕,甚至打算研究如何托梦给自己每天哭哭咽咽的老管家。
但可能老天见不得他舒心快活的样子吧,祝央参加完自己的葬礼后不久,那诡异的电流声就开始响起了。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但慢慢发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而且电流响起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从最开始的几天一响到现在一天几响,祝央再烦都有心无力,关不掉避不开,只能放任它在自己脑海里唱欢乐颂。
但电流声在他脑子里作乱多了,祝央也就隐隐推算出它出现的规律,结果不算出乎意料,反常点全在穆兰皋身上。
祝央支着脑袋飘在穆兰皋上方,看他调整好表情,缓缓走出这个地下室,离开这处房产,接着他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微型遥控器,面无表情地按下去。
祝央眼看着整栋别墅直接炸起,炸得火光漫天……然后他又看着完成了毁尸灭迹工作的穆兰皋把遥控器抛回着火现场,激起一阵不小的火潮。
他冷峻的脸色映照着燃起的火光,却像是个烘不暖的冰雕,穆兰皋背打得挺直,眼神嘲讽地望着这摊吞噬一切的火焰。片刻从另一侧的衣兜小心带出一个薄薄的勋章,他的眼神瞬间变化,哆嗦着唇在徽章上面轻轻留一个吻。
勋章的实际拥有者祝央:“……”
他又再次听见那个声音,只不过这次的电流明显没有平常冷静,中间几次断断续续的,让人以为是接触不良,但很显然在告诉祝央:它很慌。
相当慌。
【警告??警告??黑化值已达92%,脱离原世界轨迹68%,步入二周目结局的概率经计算为89%,世界毁灭的概率为75%。】
这一系列数据砸得祝央有点懵,他下意识去看穆兰皋的反应,发现对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新出现的匕首在手指上灵活飞舞,看样子似乎要去杀什么人。
等一下,祝央头大,穆兰皋不会现在要去杀伊什吧,他们一直效忠的主君啊他现在不效忠?
如他所料,他眼前不知道怎么跳出一块面板,上面满满载载都是穆兰皋的信息。
【姓名:穆兰皋
年龄:24
设定:童年经历悲惨但遇到了一生痴爱的白月光,可惜成年后白月光背刺惨死,于是黑化,对这个没有白月光的世界异常愤恨,后被主角“南晏”射杀。十分典型的反派形象。
进度:原接受塞德蛮国君的邀请,叛国收回祝央尸首,企图复活他。
现???杀死伊什。】
……
祝央一目十行,人都快给看傻了:这都什么玩意儿?
这时候他再次听到那个颤颤巍巍的电流声,夹杂着漏电的杂音,听上去很可怜:【编号421,请救救我。】
祝央:?
电流声:【这个世界要毁灭了,穆兰皋强行脱离原轨道,再不扳回来,这个世界也要没救了。】
也是什么意思?之前有世界被炸过?
祝央看了外面冷静坐到自己飞船里,把光脑打开,开始详细记录如何刺杀国君的穆兰皋一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这世界怎么一下子变得玄幻起来了?
电流声继续,响得咔吱咔吱:【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我说的是真的,编号001黑化速度太快了,严重脱离原轨。】
祝央有点愣神,这就是这玩意在他脑子里响那么频繁的原因?
“你到底什么东西?”
一个会说话的东西住在他脑子里,就算祝央此时变成超自然生物都不太能接受。
电流:【我不是东西,我是世界监测者。】
祝央:什么东西?
电流:【编号421,你知道平行世界原理吗?】
【整个宇宙就是由庞大的平行世界以及分支世界构成的,你们这个世界只是宇宙中千万个世界中的一个,而我是看管这个世界守则运行的看守者,统称世界监测者。】
【你们这个世界的运行守则很简单,就是最常见的正义消灭反派的故事,001也就是穆兰皋,是日后成长起来的反派,也是主角必须要消灭的人。但现在的时间线是处于成长过程,主角刚刚诞生,反派持续黑化,你的死亡就是他黑化的契机。】
等一下,穆兰皋,是反派?他的死亡只是为了促成穆兰皋黑化,这不是炮灰是什么?
祝央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所担任的角色,电流透露的跟面板上的消息相互对应,他有点艰难道:“那我就是个催化剂?”
所以编号才只是421?
电流沉默一会:【也可以这么说。】
“但是,”祝央扶额,“穆兰皋是反派的话,为什么跟我一起上帝国学院,成为一名尽忠职守的军官?”
从他跟穆兰皋共事的这些年来看,穆兰皋虽然脾气不好,话少了点,但工作上的事认真负责,一点都看不出有成为反派的影子。
电流噗嗤噗嗤,似乎有点无语:【这是十四年前你跟他的约定,你们约好共同进入帝国学院,只是你忘记了。】
十四年前?祝央试图回忆,他在心里描绘出一个小孩模样的穆兰皋,一一跟记忆里的人事物对应,但很可惜,他完全没有跟穆兰皋相遇的记忆。
怪不得穆兰皋会跟他作对呢,毕竟他把那个诺言记了十四年,另一个当事人却忘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