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纳斯被透进来的天光亮醒了。
凌乱淫靡的床上多了一条偏粗的黄金绞丝项链,垂着猩红剔透的波西米亚石榴石的大十字架,中间镶着一颗金座方型白钻。
康拉德应该已经离开了。
她这才顾得上去仔细看房间里的情况。昨晚他们在各处都做了个遍,成形未成形的蛛丝射得到处都是,现在却都消失不见了。而阿波罗和香藤原来没有出去,他们被蛛丝捆住了手脚又封住了嘴,丢在角落,似乎是被施了沉睡魔法。
爱德华看见了她颈间的项链,脸色前所未有的差,竟然露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失去珍宝的痛苦的神情,并再没有来见过她。主人不管她,别的仆从自然也是,美纳斯安分地在石室里休养了几天,然后就溜了出去。
她也不是要逃跑,单纯是去找周围有没有开阔安静一点的地方供她练习魔法。经历了一场宴会,她已经完全放弃过去多少有一点随遇而安的心态,也深深明白了自己过去太高估这些人形魔兽的“人性”了。不过康拉德的存在倒是让她对魔兽更感兴趣了。
她顺着潺潺溪水一直走到山坡上,坐在一棵巨大的落叶松下。
抓住白蛾落在眼角时的奇妙感觉,她念动《魔法研究》里最基础的时间魔法咒语“减速”。这个咒语很短,念完不到两秒。
翩然飞过的蝴蝶翅膀扑扇的速度骤减,跌在了地上,然后又扇着翅膀飞走。
“我成功了!”
她眨了眨眼,猛地跳起来,高兴地大喊。恰巧一缕金色的晨光刺破夜幕,落在山坡上,连她脸上的细小绒毛也被照亮。
山谷中回荡着喊声,惊起一群飞鸟。
她练习了一天,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可以减缓一小部分的魔力的流逝速度了。几天后,她基本上已经可以使用念咒时间在三秒左右的魔法了。
……
“你听说了吗,东边有战争,似乎是康拉德大公和拉夏尔大公。”
“因为东边接壤了吧?我还是希望拉夏尔大人赢,黑龙多帅气啊,人面蛛简直就是怪物。”
“安洁丽娜,你这么强,你怎么想?”几个叽叽喳喳地少女问沉默的少女。她就是美纳斯曾留意过的,具备完整利维坦级天赋的那个少女。她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因为课堂的表现实在突出,不少人类也都很有眼色地凑到她身边。
“……我没有什么想法。就算拉夏尔输了,也对我们没有影响。”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对面的石室传出门开合的声音,安洁丽娜·霍尔抬起眼睛,又歪歪头。
她回来了……她练习的魔法想必很有进展……
美纳斯去见人马时,得到了战争的消息。
亚历山大看到了她的项链,眼神黯淡,但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
少女看出了他情绪不对,没有再问下去,反正这些消息也足够她做准备了。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人马的怀里,看着窗外璀璨的星空,“亚历山大,这里永远都不会下雪吗?”
现在可是新年刚过。
“魔兽域都是不下雪的,只有人类域才会。”英俊强壮的青年抱着她,心都快化了,“但是也有例外。如果成年的巨雪怪经过,就会下雪。”
“是吗,真想看看啊。”美纳斯想起了前世玩的小游戏里庞大粗野的雪怪,微笑着说。
“晚上冷,把窗关了吧。”亚历山大收起撑着窗的木杆,在壁炉里升起火。
美纳斯又赖了一会,就打算回去。
“一定得回去吗?”她的手搭上门时,青年忽然说。
她回头,微微皱起了眉。亚历山大以为她嫌他无理取闹,刚想改口,她却舒展了眉,“也不一定。如果你不介意我和你睡一张床。”
“我不介意,求你留下来。”他走到她身边,弯下腰紧紧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