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寒暄了几句,也不好打扰病人休息,一一道别,病房就只剩下了青玄。
“你这个情况,老班知道吗。”青玄叹气,她还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别告诉他,他压力已经够大了。”寻荟闭上眼。
青玄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最后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
寻荟猛地捉住青玄的手,贴到自己额头上,她睁开眼,抬头哑声道:“你陪陪我吧。”
接着,她开始说着这些年,神态平和,低眉垂眼。
这些都是青玄未曾参与的过去,寻荟面sE平静,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迹。
寻荟的母亲被判定为工伤,至今未醒,医院负担了所有的费用,但给家庭带来的伤害永远无法挽回。
高考结果出来时,她又一次遭受了打击。她怔怔地听着电话里冰冷的nV音,终于嚎啕大哭。
她已经压抑自己太久了,高考分数就是压Si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这个分数也已经让很多学子望尘莫及,但对于寻荟来说无异于刻在一生的耻辱柱上,嘲笑她这三年的功亏一篑。
寻荟不允许败北,她选择了复读。
父亲了然,他包容了nV儿这一决定,m0m0寻荟的头顶,慈Ai道:“别担心,有我呢。”
寻荟感到特别委屈,泪如雨下,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
她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在病房里看书,偶尔也想起与青玄的最后一次见面,考出这种分数,哪里担得起她的期待呢。她愈加不敢面对青玄。其实每条信息寻荟都仔仔细细看过,眼泪滴到屏幕上,每一次都模糊了视线,一开始是没心情回,后面又出于可怜的自尊心不敢回,便再也不回了。
她每天都盼着母亲醒来,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每逢低落,就拿出手机翻来覆去看青玄发的消息,身上好像又多了点力气,继续默默咽下眼泪。
第二年,寻荟不负众望,成为了省状元,进了首都最好的大学读生物,势必要继续实现人造子g0ng的梦想。
可她已经没有那种成功的喜悦感了,只有如释负重的轻松。复读的压力时常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多少次深夜泪Sh枕头,独自品尝默默哽咽的滋味。她本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青玄,但近乡情怯,时隔一年,两人之间早已隔着千山万水。
再一断,便断了近十年。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寻荟本想赶紧修完学分后提前毕业,追上同龄人步伐,按部就班开始参加工作,以减轻家里负担。可父亲不顾所有人反对,坚持要送她继续出国读博——他非常清楚nV儿的梦想。
“别担心,妈妈有我呢,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再说这句话时,父亲已是两鬓斑白,苍老衰弱,佝偻着背,年华不再。
寻荟眼睛鼻子一酸,倔强扭过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更加用功,必定不负父亲苦心。
凭着一腔赤诚与热血走到现在,已经无法随便回头,一旦放弃,这些年的付出全部付诸东流。
做科研、改论文,日以继夜。大四时幸好有老师愿意举荐自己,才能顺利凭那篇一区的文章申请到名校。
可就算是国外,研发哪有这么容易呢,有了团队依旧还是势单力孤,瓶颈一个接着一个,随便一克材料都要上万块,没钱寸步难行。
团队已经卡在这个关节太久了,成果出不来,导师对每天耗费的巨大资金颇有微词。在她焦头烂额时,碰见了一生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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