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舒服,但是仔细回味时,还有那么一点享受的意思。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并不少见,但通常都很短暂。
同样的感觉,他在两年多前也有过一次。那次的感觉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到他有时会特意去回想,特意去寻找在记忆中存档的那种心脏收紧的感觉。
两年多前,他去了一趟日本。那时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到处都是来旅行赏樱的游客。
他住在鸭川旁的民宿,那个民宿有庭院茶室,日式榻榻米就有两间,本打算跟裴邵一起住的,但他在国内有亲戚要见,晚两天才能来。
他一个人住了几天,白天出去四处逛,偶尔拍点照片。晚上时穿梭在三条附近的居酒屋中喝酒吃烤串,吃到好吃的就拍照发给裴邵,说再不来他就要回国了。吃完后就走在夜幕下的鸭川旁,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赏夜樱。河道旁的樱树被灯光照着,有一种羸弱的美。微风吹过,花瓣片片坠落,落进流动的河水中,向下游飘走。
那几天他过得很自在,季节太好,随处望去都是满眼的美景。
去清水寺那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庭院中,蒋绎思索再三,还是不想就这么在屋子里闷一天。
他撑着伞出门,沿着河道走,走过河道,走在马路边缘。
雨下得并不算大,清水寺附近还是有很多游客,他走在青石路上,身边随处可见穿着和服经过的少年少nV。他们三三两两,撑着伞走在一起,讲出来的话中都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活力。
他一个人沿着石阶走,遇到几个中国nV生问路,站在门廊下跟她们聊了两句。聊完后他一个人进了清水寺。
寺里鸟叫声很清脆,樱花开得很多,地面的积水中漂浮着大片落下的樱花花瓣。撑着伞经过樱树下时,也有几片花瓣落在伞面上。透明的伞面上,粘着几片花瓣。
寺里游客很多,他漫无目的地逛,然后跟着游客一起出去。
下楼梯的时候,旁边有僧人开始敲钟。他听着钟声回头,望向寺庙上空,雨雾遮盖住大片天空,远处茂密的重山也被雨雾遮住大半。耳边钟声迟钝、雨水落在伞面上沙沙作响、仿佛还有鸟叫声,有那么一丝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出来后不久,雨越下越大,纵是撑着伞,脚下溅起的雨水也几乎要打ShK脚。
他站在屋檐下躲雨,垂着眼看脚下的雨水顺着砖缝流走。然后抬起头,隔着雨伞望向昏沉的天空。
空气很Sh,有淡淡香气夹在其中。
这香味很淡,掺着雨水的味道,颇有些沁人心脾。
他寻着味道去找,在一家线香店门口停下脚。
香味是从店门口的香炉中传出来的,颇大的香炉中聚集了大量的香灰,缕缕青烟从中冒出,带着万重青山的味道,飘散在雨幕中。
蒋绎从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他撑着伞立在香炉前,垂着眼看,香灰边缘立着一个小小的牌子,写着今日燃烧的线香名字——嵯峨的朝雾。
她就是这时候出来的,店员送她出来,立在门口,把包着透明塑料的纸袋递过去,躬身道谢。
很奇怪,仅是一个侧脸,仅是一个侧影。他就认出她了。
有几个结伴的nV生收起伞,走进店内。她让开身,皱着眉直视雨幕,像是很困扰这忽然大起来的雨。
雨水噼啪,落在伞面上。
蒋绎侧目看她,在她扭头看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歪了伞面,遮住自己。
雨水冲刷伞面,他们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接过纸袋,cH0U出伞,走下台阶,撑着伞踏入雨中,走了。
或许是蒋绎在香炉前站了太久,店员站在门口,躬身问他,有什么需要吗?
蒋绎回过神,他握直伞,看着香炉中将要燃到尽头的线香,摇了摇头。
忽然想起往事,蒋绎靠在车上,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手x1了一口烟。
那年的香味他没有买,但是也从没有忘掉过。
雨水中,那种若有似无的淡淡幽香。
“蒋绎!”
他抬起头。
昏h的路灯下,阮月安迎着他走来,身后是富丽堂皇的酒店灯光。她穿了一身漂亮的蓝sE套装,头发g练得高高竖起,手上拿着外套,看起来很酷,也很有味道。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隔着老远,她抱怨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还以为你走了。”
阮月安踩着高跟鞋,从酒店门口走到这边,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找不到哪辆是蒋绎的车。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她真的以为蒋绎等烦了,已经走了。
她身后有车亮着前灯开过,蒋绎眯起眼,看着她向他走来,丢掉烟头,在地上碾碎。
车子经过他们开走,阮月安也走到了他面前。
抱怨归抱怨,让他等了这么久,阮月安心里是有些不安的。
她看了一眼蒋绎的脸sE,低头把外套抱在手上,刚想问他等很久了吧,然后顺势道个歉。
蒋绎垂眸看着她,声音很轻,“你答应了我,我就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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